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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井的钢梁上，余罪屏住呼吸，右手压在安怡的手腕上，示意她别动。走廊尽头那串湿脚印还在，从消防通道一路延伸到实验室门前，鞋底纹路清晰，像是刚踩上去不久。 他抬手用电筒微光扫了通风管道口，管壁边缘有新鲜刮痕，金属反光处还沾着泥灰。这人是从地下管网爬进来的，时间比他们早。 安怡贴着他肩膀，声音压得极低：“现在怎么办” 余罪没说话，把之前拔下的信号接收器轻轻塞进头顶的通风口缝隙里，只露出一截电线。只要对方带监听设备，就会以为监控还在运行。 他打手势：走顶部检修道，绕到西侧消防梯。 两人开始匍匐前进，钢梁窄，动作必须慢。余罪在前，膝盖顶着铁皮往前蹭，身后安怡紧跟着，手指抠住铆钉防止下滑。通道震动时，他知道那是楼下有人在移动。 爬了十米左右，前方出现一个t字岔口。左边通往三层走廊，右边通向中庭上方的检修平台。余罪选了右边，那里视野开阔，能观察整个实验楼大厅。 刚拐过去五米，整栋楼突然断电。 应急灯闪出红光，像警报一样一明一暗。脚步声从两侧楼梯口传来，三个人，分两组包抄，步伐一致，落地轻，明显受过训练。 余罪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清场队，是冲着灭口来的。 他摸出强光手雷，拔掉保险，猛地扔向东侧走廊。刺眼白光炸开，对面黑影瞬间失能，有人闷哼一声摔倒。 “走！”他一把拉起安怡，推开西侧检修口盖板。 两人滑下，落地就撞开安全门，冲进实验楼中庭。空间空旷，四周是玻璃围栏和几排实验台，远处能看到主入口的大门。 对讲机响了。 “园区东、西、北三个出口都被黑色suv堵死了！”技侦组声音急，“车牌全被遮，车上没人下车，但引擎都开着。” 余罪咬牙，这群人不是来杀人的，是来封锁现场的。 他把安怡往柱子后面推：“待在这儿，别露头。”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子弹打在玻璃上，碎裂声炸开。两名黑衣人从二楼回廊出现，持短突击步枪，消音器加长，射击节奏稳定，每次三连发，间隔一秒整。 余罪翻滚到实验台后，抽出配枪还击。对方火力压制很准，逼得他抬不起头。安怡蹲在柱子边，手里紧紧抱着采样袋和硬盘，指节发白。 “他们要的是证据。”她抬头说。 余罪点头：“所以不能让他们靠近你。” 他忽然起身，故意暴露位置。一名杀手立刻突进，从回廊跃下，落地翻滚接射击动作一气呵成。 余罪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在对方起枪瞬间冲出去，左手格挡手腕，右手反关节一折，枪脱手。接着一脚踹在对方胸口，那人撞翻旁边的液氮罐。 罐体倾倒，阀门破裂，白色冷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视线。 余罪捡起步枪，调到单发模式，朝另一侧开火。第二名杀手被迫后退。 第三名从楼梯口冒头，瞄准方向正是安怡的位置。 余罪大喊：“低头！” 安怡扑倒在地，子弹擦过她头顶的玻璃护栏，火花四溅。 雾越来越浓，余罪靠着实验台移动，耳朵听着脚步判断距离。这些人配合太默契了，一个掩护，一个推进，换位时机精准到秒，不像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想起刚才那个被制服的杀手，耳后有一道细小疤痕，像是植入接口。 药物强化过的特战单位 念头一闪而过，他不敢深想。 外面传来引擎轰鸣，又有车开进园区。余罪知道支援一时到不了，只能靠自己拖住这些人。 他抓起桌上一个金属托盘，用力甩向远处。托盘撞地发出巨响，吸引了一名杀手注意力。 趁这空档，他冲到安怡身边：“还能跑吗” 她点头：“可以。” “那就跟我贴墙走，去消防通道。” 两人贴着柱子移动，雾气中影影绰绰都是障碍物。刚到楼梯口，头顶射灯突然亮了。 是敌人打开了备用电源。 视野一下子清楚起来。 三名杀手重新集结，呈三角阵型推进，枪口稳稳锁定他们位置。 余罪抬枪点射，逼退一人，拉着安怡冲上楼梯。二级平台还没到，身后传来子弹打在台阶上的爆响。 安怡踉了一下，但没停下。 “快到了！”余罪回头看。 就在这时，中庭中央的实验台上，一台没拆走的心电同步仪屏幕突然亮起。 波形图跳动，显示着某种规律信号。 杀手队伍的动作顿了一下。 余罪抓住机会，一脚踢开防火门，把安怡推进楼梯间。 “下去！到底层汇合点！” “那你呢” “我挡住他们。” 他说完转身往回跑，在平台拐角架枪。三名杀手已经追到二楼平台，正准备下楼。 余罪连开三枪，全部命中其中一人腿部。那人跪地，但另外两个立刻掩护，战术动作毫无迟滞。 更奇怪的是，受伤那人居然还能站起来，脸上没有痛苦表情。 余罪心头一沉。 这不是正常人。 他边打边退，回到中庭，发现雾气散得差不多了。三台仪器还在原地，硬盘数据没被取走，说明对方目标不是销毁证据，而是阻止警方带走它。 或者说，他们在等什么指令。 对讲机又响。 “无人机发现一辆无牌面包车停在南围墙外，正在剪铁网！”技侦组喊，“看不清人数，但装备像军用级。” 余罪明白，这是调虎离山。 他回头看向楼梯间，安怡已经看不见了。 可他还不能走。 他把缴获的步枪换上新弹匣，蹲在实验台后，盯着楼梯口。 脚步声再次响起。 三个人影出现在二楼回廊，枪口齐平。 余罪握紧枪柄，手臂肌肉绷紧。 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 但他必须撑到支援到场。 对面三人同时举枪。 余罪抢先开火。 枪火在中庭炸开，火光映在仪器屏幕上，那条脑波曲线剧烈跳动了一下。 然后恢复平静。 安怡在底层拐角停下，喘着气靠在墙上，手里的采样袋紧紧贴着胸口。 上面还带着余罪刚才塞给她的定位器。 她抬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枪声不断传来。 她咬牙，没有再往下跑。 中庭里，余罪翻滚到另一张实验台后，肩部擦伤渗出血，浸湿了外套。 一名杀手逼近，端枪瞄准。 余罪猛地掀翻旁边的试剂柜。 玻璃瓶砸地爆裂，液体流淌，引发短路，天花板的灯忽明忽暗。 趁着光线混乱，他冲出去，近身格斗，一肘击中对方咽喉，夺枪转身，对准第二个目标。 第三人从侧面突袭，枪口已对准他的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中庭上方的通风管道突然掉落一块铁皮，砸在那人脚边。 余罪反应极快，抬腿横扫，将对方踢翻在地。 他迅速上膛，枪口依次指向三人。 “别动！警察！” 三人躺在地上，没有挣扎。 但他不敢放松。 这些人太安静了，被打倒也不叫疼，不像普通人。 他一步步后退，靠近安怡离开的楼梯口。 就在这时，二楼回廊的玻璃突然爆裂。 一道红点，悄无声息地落在安怡藏身的柱子侧面。 下一秒，就要移到她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