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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四十七分，余罪把车停在滨海智科后巷三百米外。他没熄火，也没下车，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力图。林宇婧发来的标记还在闪——b3通道西侧，凌晨零点三十二分有生物体征波动，持续四分钟。 他知道那是主管的路线。 安怡的鉴定报告里提过一句：通风管道连接实验区与行政楼地下层，图纸未标注。当时没人当重点，现在成了唯一入口。 他拔出钥匙，拉开车门。风很大，吹得外套贴住手臂。他没戴手套，左手插进裤兜，右手握紧战术手电。耳机里静悄悄，这次行动没通知任何人。 翻墙、绕岗、避开巡逻犬路线，动作熟得像呼吸。他在通风井口蹲了十分钟，等监控转角。铁格栅一掀开，霉味混着冷气扑面而来。他钻进去，膝盖压着旧电缆往前爬。 管道狭窄，每动一下都擦出声音。他屏住呼吸听外面动静，确认安全后继续前进。前方出现检修口，用螺丝固定。他掏出小刀，一颗颗拧下来，动作慢但稳。 落地是设备间，墙上挂着工作服。他套上一件，帽子拉低，开门缝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泛绿光。时间显示00:28。 两分钟后，电梯门开。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出来，四十岁左右，拎着公文包，走路很轻。他左右看了看，走向西侧防火门。余罪认得这张脸——公司常务副总，张伟民。内部资料说他只负责财务报表，但从上周起，他的门禁记录每晚都会出现在b3。 就是他。 余罪等他推开防火门，迅速跟上。门刚合拢，他从背后出手，一手锁喉，一手压肩，直接把人按在墙上。张伟民挣扎了一下，被膝盖顶住腰部动不了。 “别喊。”余罪贴着他耳朵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跟我谈五分钟，或者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女儿也参与谈话。” 张伟民身体僵住。 “你……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余罪松了点劲，“但你应该清楚，你们那点事已经漏了。th-x7的事，冷冻舱里的‘货’，还有每周三凌晨的数据上传——全被录下来了。” 张伟民嘴唇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执行命令……” “行啊。”余罪冷笑，“那你猜猜，你女儿今天放学为什么换了接送车她班主任是不是突然问她爸爸工作忙不忙” 张伟民猛地扭头看他：“你动她” “我没动她。”余罪声音很平，“但我能让她明天不上学，后天不住家里，大后天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你说，她在那种环境下，还能不能好好考试” 对方呼吸变重。 余罪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苏雪搞到的通话记录——张伟民女儿在电话里说：“爸，新来的司机叔叔让我别告诉你他接我。” 录音结束，他又亮出一张图：妻子送孩子上学的路线，三个红点标出停留位置，其中一个在废弃加油站旁。 “这不是警察办案。”余罪说，“这是规则之外的事。我可以让你全家平安，也可以让你们一个个消失。选哪个” 张伟民靠在墙上，额头冒汗。他张嘴想说话，又被恐惧堵住。 “深蓝的核心名单在哪”余罪问。 “没有名单……真的没有……” “那就我现在打电话。”余罪作势解锁手机。 “等等！”张伟民突然抬手，“我说……我说……” 他喘了几口气：“七个人……核心成员一共七个。名单不在系统里，存在一个u盘里，每月初更新一次。” “在哪” “云顶私人会所……东区vip8号包厢，天花板夹层有个暗格。只有我能打开。” “密码” “指纹加声纹。我说了你也进不去。” 余罪眯眼：“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查账。”张伟民低声说，“蓝渊信托每个月打一笔钱到会所账户，备注是‘设备维护’。金额是八十七万，正好是单个样本的价格。” 余罪记下了。 “还有别的” “还有一个代号……‘执灯者’。他是技术负责人，所有实验数据都要经他审核。但他从不露面，连我都没见过。” 余罪盯着他看了几秒，判断真假。 张伟民忽然眼神一变，牙齿咬向舌尖。余罪反应极快，一拳砸在他下巴上，紧接着反手扣住脖子，把他脑袋往墙上撞了一下。人晕了过去。 他摸了摸对方鼻息，还活着。拖着往实验区走，找到最近的冷冻舱，打开盖子，把人塞进去，启动低温程序。显示屏跳出血氧和心率，慢慢下降。 搞定。 他原路返回，经过通风管道时，顺手把螺丝扔进污水沟。爬出井口时天还没亮，风吹在脸上有点疼。 掏出手机，拨通苏雪。 “我要进云顶会所。”他说，“今晚就得动手。” “你知道那里什么规矩”苏雪声音清醒，“没有邀请函，连门都进不去。” “你能搞定吗” “我不是万能的。”她顿了顿，“但我知道谁能在不开锁的情况下进vip区。” “谁” “老陈。以前给会所装过吊顶电路，后来因为打架被开了。他对那里的结构比保安还熟。” “他人在哪” “码头边的棋牌室，打麻将能通宵。” “两小时后我到。” “余罪。”她忽然叫住他，“这次别硬闯。会所里有私人武装，监控死角都是陷阱。”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才找你。” 挂了电话，他走向停车点。车灯亮起时，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启动，拐出巷口。 他没追，只是拍下车牌，发给技侦组自动追踪。 走到驾驶座旁，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滨海智科大楼。b3区域的灯光已经熄灭。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导航设定：滨海码头西街。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黑色工具包，里面有一把微型撬棍、一张伪造的身份卡，还有一支录音笔。 笔上的红灯一闪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