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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邱洛离每日午后去落暮阁送『药』,然后陪着落暮阁的“美人”说话下棋,呆到日落之后才会离开。
她渐渐发现“美人”是个有怪癖的人,因为除了那些护卫和她这个送『药』的丫头,没有人被允许进入落暮阁,他甚至不需要一个使唤丫头,连饭菜也是护卫每日去厨房取来并且在他面前验过毒的,这个人好像总以为有人要杀他,可是有什么人会杀这么一个快要死的人呢
是的,他快要死了,确切的说是正在走向死亡。三年前,她爹让人把落暮阁腾出来时候她就闹过,那时他爹只是叹着气说:“乖囡儿,那是个命不久已的人,也不知还能看见几日太阳,我们就算做个善事,莫要去和他争了。”
那时她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要不是这几日给他送『药』,她还未想起来。到底是他爹爹厉害,这人撑过了这三年,似乎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如今,她进出落暮阁已经十分自由,门口的护卫见了她便会让出一条道来,等她进了院子抬头总可以看见“美人”倚在二楼的窗前看书,这时“美人”会转头看一看她,然后弯下眉眼朝着她笑。
在他面前,她总想刻意把自己装成一个小丫头,但总也不能成功,只要与他说上几句话,她就会被激得浑身竖起刺来,骨子里的倔脾气统统爆发出来,有时甚至还要同他吵。
“皮丫头,我看你不是做下人的料,不会伺候人。”
“不会伺侯人也要伺候你,山庄里人手不够,就我一个多出来伺候你个闲人。”
“哪有你这种高兴时就冒出来不高兴时就找不着人的丫头,我要找管事的人来把你换了。”
“尽管去,没多出来的人换!”
总归是他脾气好,吵归吵,却从不真的和她计较。她每每把脸拉得老长,他最后总笑着说:“一个小丫头,脾气还真是不小。”
这日她依旧守时去了落暮阁,进了院子,她习惯『性』地抬起头,却没有看见平日里那张漂亮的笑脸。二楼的窗前空落落的,什么人也没有。
“公子这几日闭关,若无事姑娘就不用来了。”钟元守在门前说。
她有些失落:“他还会功夫的吗”
有病的人还学别人闭关练功
她低头看看端着的汤『药』说:“『药』总要喝的吧。”
她径直走进去,钟元倒没有拦她。卧房的门关得死死的,她向里面张望了一会,却始终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她只好轻轻敲了敲门,把『药』碗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屋里子里出奇地暖和,暖得人要捂出汗来,她打量四周,发现屋里子不知何时多了个暖炉。虽然天气渐冷,但要到冬天还有些时日,怎么就连暖炉也架出来了呢
“公子,『药』放在门外了,即是闭关,『药』总是要喝的,记得乘热喝。”
里面半晌也没有人支声,她努努嘴慢慢退了出去。
第二日她再来,却发现昨天送来的『药』碗还放在原来的地方,里面的汤『药』还在,一口都没有动过。
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了,又敲了敲卧室的门,但语气还是好的:“公子的病一日不能缺了这『药』,若公子觉得不舒服就及早出关吧。”
说完她把昨日的『药』碗换下,将新的换上,转头却对钟元气乎乎地说:“明日要是这『药』碗里的『药』还留着,我以后就再不来了。”
说完她就走了,留着钟元独自捉『摸』她的话。
可等第三日她再来,『药』碗里『药』还留着,她当即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把旧『药』和端来的新『药』一并收走,走过钟元身边时却狠狠瞪了他一眼,钟元依旧像根木头一样地站着,可心里又在捉『摸』她昨天说的话。
她说话算话,后来连着几日都没有来过,等到贺兰珏出关,他照样坐在二楼等着她,可那日却迟迟没见到她的踪影,于是问了钟元,这“木头”才把前几天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不然怎么说你是根木头呢,怎么就不知道在她来之前把『药』倒了”
他捏着眉心,只觉得头痛。
但“木头”就是根木头,怎么说也只是一脸木头样。
“算了,你让人把她叫来,就说公子出关了要喝『药』。”
他又等了半天,有人端着东西走进来,却是多日不见的秋云。
他绷着脸问秋云:“阿离去哪儿了”
秋云见他面无表情,也不见了平日潇洒的模样,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阿……阿离去办别的事儿了。”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装着样看起书来。
秋云看了看他的脸『色』又说:“阿离有句话让我带给公子。”
他挪开书看向她:“说。”
“阿离说既然秋云现在的病好了,以后还是让秋云给公子来送『药』。”
秋云说完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就觉得面前一阵劲风刮过,脚前“啪”地一声响,原来是他将手里的书一把摔到了地上。
“你回去告诉她以后若不是她送『药』过来我就不会喝这『药』,她一日不来我就一日不喝。”
他虽然没有勃然大怒,但面上那冷峻的模样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他平日里一向待人温厚,如今突然生起气,把秋云吓得只“应”了一声就转身跑了出去。
人跑了后,他看看地上的书,却懒得去拾起来,转手又拿出另一本看起来。
她来的时候,他依旧倚着窗看书,小人儿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把脚踏进屋子,他却等得有点不耐烦。
“几日没见,个子没长,脾气却越发大了不是”他眼睛仍盯着书,但话是对着外头说的。
她努努嘴,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几步走进来,用劲把『药』碗放在桌案上。
他瞧一眼洒出来的『药』汁,皱了皱眉头:“秋云送了三年『药』也没把『药』弄翻过,你不过来了几天就劲闯祸。”
她显然被气到了极点,但她只把嘴撅得老高,眼睛就是不看他。
他不悦道:“怎么嘴是哑了不成”
她还是不答。
“说话。”他面『色』暗下来。
她被他冷冰冰地语气唬住,咬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秋云那么好,那就让秋云继续伺候公子不就好了。”
她一开口他就笑了:“怎么不想,可习惯了某些的东西后就很难让人改掉。”
说完他把还未试过毒的汤『药』一口灌进嘴里,她一脸惊讶:“还未试毒呢。”
这『药』苦得让人头痛,他向她摆手又伸出手。
她心领神会,把蜜枣放到他掌心里。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为什么比以前苦了。”
她不动声『色』:“我把『药』方改了。”
他看了她半宿说:“你可知道这是『药』王下的『药』方,你一个小丫头改得了吗”
她不服气:“怎么改不了,『药』王也不过是个制『药』的,我平日里制的『药』可比他强多了。”
“好个傲慢的丫头。”他挑眉道:“不会吃死人吧。”
“包你神气活现。”
“好,你若肯回来从今以后我就喝你制的『药』。”他突然把话头一转。
她考虑了一会儿,傻乎乎地说:“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