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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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菜都备好了，除了炖菜其他的炒菜开始陆陆续续下锅，刘雪琴今天也要好好露几手，做几道自己的拿手菜。
一家人围着桌子，边包饺子边闲聊。
“我听你这嗓子不对劲呀，怎么说话声音都变了，感冒了么”白晓亮关切的问媳妇。
自打陆娟今天一回来，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得的松快和兴奋，话都比平时说的多，就是嗓音听着沙沙的。
“没事，没感冒，包你的饺子吧。”陆娟说着眼睛偷偷瞟向白杨，两人目光一触，相视而笑。
“什么情况你们打什么哑谜”
“谁有功夫打哑谜呀，我们可是扯着嗓门直截了当忽悠，是吧嫂子”白杨蹭蹭鼻子，一团面粉粘了上去。
“还是你点子多，这么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叫唤叫唤，人都舒服了。”陆娟难为情的笑笑。
想着三块钱一位的座位费，平时在西装铺子里白送都没人坐，今天竟然被自己大嗓门鼓动出四十人掏钱卖掉了，简直不可思议。
“啥叫唤你们叫唤什么了”白晓亮更好奇了。
“哎呀，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包你的饺子吧。”白杨数落他。
“我也奇怪，你们两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声音都呲毛边，说了很多话么”刘雪琴也好奇。
“我们还能干啥，叫卖呗。今天的电视，就是我们俩叫卖喊出来的。”白杨开心的回答道。
“哟，你别把她带坏了。”白晓亮逗她，“我可知道，你馊主意最多。”
“我馊主意多你还是关心自己吧，别把手里的饺子包坏了。”白杨指指他手里漏了馅的饺子皮。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年夜饭陆陆续续端上桌。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毕竟是一年中最后一顿饭，和大部分人家一样，刘雪琴今天做了好几样好菜。当然，对于目前的白家来说，更丰盛的年夜饭他们也负担的了。
刘雪琴先将卤好的猪蹄子、鸡爪子拿出来，猪蹄撕成大块，用盘子装好，与拌好的蘸料碗一起端上桌，就算一道凉菜了。
随后，又取出小火咕嘟半天的白菜粉条炖排骨，然后就是家家户户都必须有的鱼——红烧鲫鱼。
当然，她最拿手的就是作为南方人擅长的烧带鱼。
在江浙一带，新鲜一点的带鱼最好是清蒸，但是塞北深处内陆，带鱼最好是油煎处理之后再加工，这样的带鱼顺着脊柱骨轻轻一扯，一条完整瘦长的细肉就咬下来，留下梳子一样一排鱼刺。
煎好的带鱼，刘雪琴喜欢用葱姜过油去腥，然后加糖烹醋做出糖醋口味的，这也是一家人都喜欢 的糖醋带鱼，一年也就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吃到。
年夜饭也不能光吃肉，得荤素搭配！
最后，她又取出醋溜土豆丝，还有韭菜炒鸡蛋。
两素四荤，六个菜围一圈，分量十足。用了多少年的八仙桌满满当当，看着都不似以前模样了。
待饺子煮好，白家的年夜饭也整齐活了。
“可以吃了么还等什么”白晓光举起筷子，眼睛放光，这么多好菜平时几个月都难得捞着一回，现在一起摆出来，他口水直流。
“等等，把你爸屋里藏的好酒，就是那瓶五粮液拿出来。”刘雪琴命令道，“你姐说，她还要给你们做一道没吃过的新鲜东西，等她好了再吃。”
“啊还要等啊。”白建峰给自己和晓亮摆好小酒杯，嘴不由咂摸起来。
“你多大了怎么和儿子一样，这么急，平时少你吃少你穿。”刘雪琴数落完儿子，接着数落丈夫。
接着，扭头朝厨房里喊：“好了么就等一个人了。”
“好了，好了，马上。”白杨在厨房里回应道。
白杨还留在厨房里折腾。
原本她打算好好给家里做几道菜，好歹前一世也下厨好多年，短视频里学了不少菜，这些佳肴拿到今天都是妥妥“满汉全席”水准。
可是，这一世，平时十指不沾炒菜勺的她，如果端出一道酸菜鱼，或者一盘炊烟小炒牛肉，实在难以解释。
所以，灵机一动，她干脆就地取材，对母亲的材料深加工，做一道这个年代已有，但家家户户少见，举国喜爱的美食。
当然，深究起来，这道美食，也不算菜！
卤过猪蹄、鸡爪的锅里，此时还躺着几块肥瘦相间的梅花肉，这是她分肉时专门拿回来的。
白杨开起大火，加入几块冰糖，将这锅卤汁重新炖起来。与此同时，包饺子剩下的面团，揪出六个大剂子压扁，放入平锅里焅成白面小圆饼。
梅花肉卤好了，白面圆饼也焅的外焦里嫩了，把卤好的梅花肉和新鲜青椒、香菜一起剁碎，夹入切开还冒着热气的面饼里。
最后，浇上一小勺浓厚的卤汁，1988年的白家豪华肉夹馍，好了！
为什么豪华
这肉夹馍里，肉倒不让人稀罕。可是新鲜的青椒绝对是珍贵玩意，当下新鲜的青椒和黄瓜、西红柿，是猪肉价格的几倍，家家户户不过买几个意思意思，等家里来客人了，招待客人吃。
白杨这样直接切碎到肉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好了，肉夹馍！没吃过吧！”白杨端着个盘子出来了，里面摆了一圈六个裂开口子的肉饼，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出差路过西咸时，我吃过一次，当时就想有机会给你们也尝尝。好了，趁热先吃，吃完再吃菜！”
肉夹馍听着怪朴素平淡，但是一家人确实没吃过。
卖肉凭票的日子才过去没多久，谁家舍得啥素菜不加光炖肉，炖就炖了吧，纯肉直接夹在饼中，太奢侈浪费了。所以，他们没吃过，非常正常。
一口肉夹馍下去，白晓光直接从板凳上跳下来，张牙舞爪，“这啥东西怎么这么香姐你、你怎么变出来的。”
“变卤猪蹄剩下的肉，包饺子剩下的面，你啥没吃过。”白杨撇撇嘴，心里乐开花。
“你个败家子，我就藏了那么几个青椒，还被你糟蹋剁了进去。”刘雪琴掰开面饼在里面仔细找寻。
“我说呢，怎么一股新鲜辣椒味，我还当舌头有毛病，不错，好吃！”白建峰大口朵颐，汁水顺着面饼底漏下，他直舔指头缝。
“不错什么这是留到后天，来客用的。”刘雪琴提醒他。
“给客人吃，不如我们自己先吃，是吧”白杨看向父亲。
“就是，估计给你姑他们吃了，你们就捞不到了。”
“扑哧！”一桌人都笑了。
小姑的毛病他们都见识过，没想到父亲自己主动拿出来，开起玩笑。
“听听，哪像个当哥的说的……”刘雪琴直摇头。
“好了，你做的这新鲜玩意吃过，更饿了，我开动了！”白建峰直接动起筷子，夹向带鱼。
吃着丰盛的饭菜，喝着小酒，拉着家常，这日子才叫舒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