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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之后,薛子初在房中静养,整整三日都未出门。
旭风与纪辰等少年偶尔会过来跟她说会儿话,大抵也是说些江清等人眼下正在商议去岱山的事。
陆茗儿在少年们的劝解下,对陆知临的纠结少了几分,不过听旭风说,二人见了面气氛还是有些别扭,江清不让他掺合,总是将他拖回去骂一顿,有时候还会连累纪辰和贾克一起挨骂。
七七八八的事,一听而过。
薛子初心情,有些低落。
自从她醒过来,就没再见过华东君。
身份说开之后,她憋着好几日都没出去,他却也就真的一直没来看她。
这她不禁越来越有些心绪心虚。
毕竟对于他,其他事情她至少没有那么愧疚,但当年她扮作男儿之身入了剑顶阁的门后,因做过他的徒弟,曾害他平白遭受过流言蜚语,是事实。
当年她本也是江左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女子,江清父母收养了她虽不似传闻中那般待她好过亲生那么夸张,但也没有虐待过她。
只是到了年岁,必定要被安排出嫁,她不愿意嫁给那个那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甚至是给那个人做妾室,遂从家里逃了出去,
那时正巧赶上江清去向往已久的岱山拜师学艺,她便是偷偷从家中逃出,悄悄跟了他去。
半路上江清发现了他之后,几劝几赶,但最终在她的哭哭哀求下,一时心软,带着她一起去了岱山。
剑顶阁素有规矩,收徒从来不收女弟子,便是因此,江清为了能将她带在身边,让她扮作了男子。
当时她也没有什么正式名字,家中都喊她“丫头”,随着江家的姓,江清经常喊她“江丫头”,于是在入岱山填报姓名之时,江清一时不慎脱口说了一半后及时止住,如此,她便得了“江琊”这个名字,以试学弟子的身份跟着江清入了剑顶阁。
也恰好,赶上那一年,阁主和阁中掌事的大弟子邑轻尘出门办事,新弟子的训练由阁中鲜少露面的二弟子华东君暂管。
她还记得训练开始的第一日,初见那位冷峻清冽的二师兄翩然而至时的场景。
原本,她自小便认为她的兄长,江清,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子的。
然而那时,华东君只看了她一眼,便说她不适合学武,当即便下了令,赶她下山,她为了求他,在他的院子外跪了大半夜,才被留下来的。
华东君暂代训练他们的时间不长,也就半月之余,可学武本就是件苦事,剑顶阁的日常清苦,而华东君的要求更是严苛,遂那时年少体弱,又是女儿身的她经常扛不住强压下的苦功,常常受罚,受伤。
便是在这半月里,她为了不被赶走,不知哭着求了他多少次。
后来阁主与邑轻尘回来,训练新弟子任务由邑轻尘接管,她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一些。
不过伤归伤,罚归罚,纵使严苛,她对那位长得极好看,武功也了得的东君师兄,却没有过怨言。
只是,他总是一脸清冷,不苟言笑的模样,让她又敬畏又惧怕。
也是那一段时间,她在一次山间特训之时,偶然遇到了毕城,并在阴差阳错之下,与他结识。
只是那时,他还不知,毕城就是那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鹰教世子。
后来三个月的时间里,练功,受训,她尽力勤恳,可三个月一过,任凭她很努力,但入门考核还是没有及格,做不了阁主的徒弟,她只能被勒令退学回家。
在训练期间江清不忍她受这份苦,便一直犹豫不定要不要让她留下,而她被退回,理所当然的江清要送她回家。
便是下山之时,又遇上毕城,毕城得知她挣扎着不想回家,便说要收她入自家门下,那时也不知毕城是何门何派,只是觉得他人很好,她便一口答应。
也是那时,碰巧华东君下山办事,撞了个正着。
那时候她也不知为何,看到了他,便立即不想跟毕城走了。
仍记得她说她还是想留在岱山之时,毕城还大笑着骂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子,继而不顾江清的阻拦,拖着她非要带她走。
于是,她便大哭,江清本就只想送她回家,要她回去过安稳日子,遂坚决不同意她跟毕城走,拉扯之时,场面一度像是她被人强迫掳走一般。
也许那时,念及至少曾经同门三月,至少江清已经是剑顶阁的人了,华东君就算再懒得多管闲事,也大抵也看不过去同门如此,遂出面阻止。
毕城说,她非剑顶阁弟子,何去何从,华东君无权过问,除非华东君打败了他,并且答应亲自收她做徒弟,不然他就拒绝放人。
于是,二人过招,打过一场。
那时,她以为。
也许是毕城根本没想到,区区一个剑顶阁弟子,武功会如此高强,一时大意。
也许是因为毕城一早便有内伤在身,内力不可动,为她也犯不着拼了命。
反正最终的结果是,毕城在领教了华东君的数招之后,自己认输了。
也是后来过了很久,辗转数年,她才明白过来。
那时的毕城,或许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所以一切皆是故意为之,不过是为了成全她而已。
她不自知。
而那时候的华东君,也许是常年深居山中,不与人接触,心思简单,也没看出毕城用意。
总之,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不得已,无奈之下,为了履行承诺,华东君才收了她,做了他的徒弟。
…
后来的几年时间里,二人作为师徒,不远不近,也过了几年平静生活。
也许是嫌麻烦,也许是嫌她愚钝,华东君收她为徒之后,便不那么严苛了。
功夫她要学,他就教,不想学,便教她读书写字。
除了平日里,华东君性格使然,清冷一些,冷淡一些,也没有为难过她。
倒是作为朋友,毕城时不常的便会偷偷来岱山看望她。
有时候,华东君发现了便将他赶走,有时候懒得管,便视而不见。
现在想想,那便是她自离开家乡,至今为止,最幸福最,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