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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即抽手抓住鬼面人的小臂,连手带火铳往树干上磕,猛磕了四五下,鬼面人手上受力,闷哼一声,武器脱手,立刻弯腰去捡,他提气一脚踢飞,那把火铳不知跌落到哪个草丛里去了,再一抬膝盖,连续两下怼在鬼面人的胸腹部。
“啊……”鬼面人痛苦的嚎了一声,以迅疾之势掏出枪套里的弯刀,气急败坏地“啪啪啪啪”胡乱挥了一通。
他一惊,扣住鬼面人持刀的右手腕,用全力推开刃口,使它偏移攻击位置,这才侥幸没有被一刀割喉。
鬼面人力气很大,把他挤向一棵面盆大的老树下,抵着树干,企图固定在那里任人宰割,刀柄猛的往他头上招呼,要不是闪得及时,这时恐怕已经被捶出脑浆了。
他后背抵着树干,退无可退,双脚分立,膝盖微屈,站稳,不得不说鞋底防滑性能就是一流,牢牢抓住地面,他力气全然使在手上,鬼面人的刃口一寸一寸往他眉心压近,他心念一转,突然松开了对抗的双手,矮身一闪绕到鬼面人身后。
鬼面人一惊,身体已经惯性的冲了出去,左肩狠狠磕在树干上,他旋即一扑,骑坐在鬼面人背上,死死压在身下,再次伸手去夺弯刀。
但鬼面人反应极快,于此同时,将头深埋,再猛地往后一仰,重重的磕在他面门。
他只觉得眼冒金星,鼻梁骨似断裂一般疼,两道温热从鼻腔喷涌而出,他痛苦的眨了眨眼,凝神专注,理智告诉他不能松手。
趁他分神,鬼面人抓住机会翻身,将他仰面压在身下,龇牙咧嘴展现着力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一定是很愤怒。
要比谁的头骨硬是吗
他现学现卖,脖子一勾,猛地抬头,重重的磕在鬼面人下颌。
鬼面人防不胜防,舌尖一阵剧痛,舌头被生生割断似的,鲜血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这一撞来的突然,他头脑有些发蒙,下意识抬手掩面。
他趁鬼面人发蒙反扑压在身下,一记实拳打在鬼面人的面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面具应声裂成几瓣,继而他又伸手去夺弯刀。
鬼面人怒了,挨了一记重拳后,手上的力道也不见削减半分,两人都拼了老命去抢夺同一把弯刀,一左一右的力量不相上下,谁也没有扭动半分。
鬼面人索性用蛮力扭转刃口将刀口对准他的脸,他心知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体力耗尽只能坐以待毙,故技重施头一勾,再次重重的磕在鬼面人的下颌,连续两下猛磕,感觉跟他抢夺弯刀的手指松懈了下来。
鬼面人五官痛苦的拧作一团,这连续的撞击让他有点吃不消,仿佛挨了两记重拳,下颌没有知觉了,更是感觉头晕眼花。
他乘机用力扭转枪头,手指猛的插进扳机环,对着鬼面人的头颅“啪啪啪”就是三刀,
同时,鬼面人“嗷嗷”惨叫着把头一歪,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只觉的太阳穴一阵生疼,不是挨了拳头那种痛,耳朵里嗡嗡作响,刀刃竟然贴着他的脸颊划过,他掉了一只耳朵,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索命的刀刃在漆黑的丛林里泛着寒光。
鬼面人恍惚之间,似乎看到黑暗里一条银龙朝他飞来,他一惊,心道完蛋了。
随着“哧哧”两声,他捅断了鬼面人的颈动脉,鲜血喷射,溅了他一身,瞬间在地上流成了一条小溪,鬼面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极不甘心的垂死抽搐了几下,最后无力的摊开双手垂在血泊里。
他踉跄着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不住的颤抖,刚才的一幕如同在斗兽场里,他从饥肠辘辘的猛兽口中死里逃生,他闭上眼,仰起头,雨水砸在脸上,享受这种重获新生般的如释重负,他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到极致。
他扯过凌乱的衣角,快步往来时的方向跑,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棉花上,轻轻的,软软的,感觉整个人在空中飘着。黑压压的丛林在他身后恢复原有的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用不了多久,那些鬼面人都会化作一堆堆有机肥。
“你醒了”
他前脚刚踏进山洞,便看到云景迎来,心里不仅有一股浓浓的爱意,劈头盖脸一顿抱怨:“怎么起来了,你受伤了还不肯好好躺着。我找了一点草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云景摸了摸后脑勺,有点蒙:“这是哪里,你是谁呀”
他一边往外掏着芦根,云景这么一问他怔住了,思忖道:“我啊……呵呵看我急得,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山里的穷樵夫,你叫我阿樵就好了。”
云景上下打量着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看来她有些多疑了:“多谢!”
他刚好看到云景这番举动,心里不是滋味,说道:“你放心吧,我虽然穷,没娶上媳妇,但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我就是顺便救了你,没有对你做什么逾矩的事。”
云里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么想。”
“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的,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只是这恩情,这辈子可能没法报了……”
云景一想到身后耀武扬威的追兵,对自己何去何从陷入了深思,她该何去何从
阿樵道:“我再去找点草药,你发烧了,还有外伤,不治疗会死的。”
不待云景回话,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口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麻黑,一身狼藉的阿樵衣襟里兜着野果,咕噜咕噜全让它滚在桌上,他挑了一枚又大又红的果子,在干净的衣袖里侧蹭了蹭,递给云景:“吃吧,没有毒!”
她是个千金小姐,不认识毒物,但他是个山野樵夫,山里有毒没毒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云景不推辞,接过果子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香爆在口腔,是桃子的味道,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果子,还是桃子形状……
这一口果肉含在嘴里,她无法吞咽,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不由得泪目了……
“怎么哭了,苦吗不好吃就换一个!”阿樵说道。
云景摇摇头,抬手擦了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茬开话题:“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感动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还没好全,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阿樵一边掏出口袋里的芦根,和水一起倒进锅里,一边沉声道:“感觉怎么样还觉得头晕吗有没有退烧”
云景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不能再皱:“老样子,还没有退烧,但是我好多了,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这辈子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阿樵颤抖着双手打开火折子,一股明显的温热从头顶流淌而下,包裹着半边脸,对云景说道:“这是芦根,退烧的,煲了水喝下去。”
他没有刻意关注自己一头一脸的血,反而吓了云景一大跳:“你受伤了”
云景走近了两步,这才留意到阿樵一身狼狈,惊叫道:“你这是……你怎么……流这么多血!”
他捂着伤口,这才发觉头皮有些痛,想来是刚才被敲破了皮,冷然道:“没事,打了一架而已,死不了,山里的野猪有点凶,不过没事,杀不了它也把它赶走了。”
看阿樵不以为然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云景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兴致盎然的问:“铩羽而归”
阿樵轻笑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面具碎片抛到桌面上,道:“呵,输了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命大,没事,安全回来了。”
云景捏住面具,面色一凝,紧张起来,目光仍停留在阿樵淌血的头上,问道:“呃……你……你遇到什么人还说是野猪,是不是仇家追杀!”
阿樵回头瞥了一眼,证据都扔出来了,只好承认,淡然道:“是啊。仇家追杀,你不是一样吗,都是天涯沦落人!”
云景惊讶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巴着眼睛再次确认道:“你……你知道我是……你知道我被追兵追了你也是被追兵追了”
阿樵指了指面具,肯定的说道:“那还有假!”
云景一惊,手里的面具愤然一掷,气急了,更别说报答,说不定还连累他呢,说道:“你,你你你你你知道我被追杀了,怎么还往这儿跑你不怕把人招来啊我怕连累你。”
受一通指责,阿樵不怒反笑:“呵呵……我不也是一屁股仇家吗,怕什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云景气得有些发晕,那些人一个个穷凶极恶,睚眦必报,阿樵把他们打了,他们岂会善罢甘休骂道:“笑你还笑得出来不行,我们得马上转移,你别把人都往这儿招了,我已经报答不了你了,不能害了你!”
说着,她决定立马撤离。
阿樵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瘫软的靠着椅背,缓缓道:“慌什么,我这不是没死吗,你要报答我就等芦根水烧好了,喝光。”
云景低眉思考。
他轻笑,抻了抻懒腰,从衣兜里又掏出一把绿色开着小黄花的草扔给敏哥,说道:“这个洗干净捣烂了,敷在伤口,这个叫五星黄,在民间叫枪药,专治刀斧枪伤,外敷试试。”
云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手里这坨叫五星黄的杂草,她不是怀疑他就是怀疑这坨草药的功效,问道:“真的假的!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老中医吧”
阿樵把双手叉在胸前,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老中医以前在山里行走的时候,经常野外活动,磕磕碰碰的难免受伤,这是一个好心的老乡亲告诉我的偏方,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外传,你可得保密啊。”
云景点点头,管它有用没用,先用上再说,阿樵点上了炉子里的火,添了几块干柴,芦根丢进锅里,一边添水一边说唱道:“你这老中医,专治吹牛皮!”
云景被他逗笑了,不忘提醒说道:“小心水烫到你,对了伤口要缝合了再敷药吧。”
“对对对,你还是懂一点的嘛!”
“知道了知道了。”云景苦着一张脸,女红她做的一流,缝伤口这种恶心的事为什么是她干云景不反驳,但也不干。
阿樵坐在炉子前看着火,捏着嗓子来了一段咿咿呀呀的戏腔:“姑娘诶,命苦哇,谁叫咱家条件不好,去不起诊所呐!”
云景实在听不下去了,在这荒山野岭听到这种声音是会产生幻觉的,蹙眉吐槽道:“呵,得了啊,你这……唱得跟鬼叫似的,快闭嘴,不然你又要就我一次了。”
“怎么多救几次是不是以身相许啊”
这话……云景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呆了。
阿樵不以为然,一边往炉子里添着柴,一边说道:“别人唱歌吓人,我唱歌吓鬼!”
云景哭笑不得,一笑就牵动得伤疼,闷痛闷痛,疼得额头直冒虚汗,她伸手轻轻捂了捂,心道可能是有内伤,连忙阻拦道:“得了得了,好痛啊!”
阿樵着了魔似的,才不理她,正唱得兴起,意犹未尽,开口又是一嗓子戏腔:“那地府的黑白无常要敢来,我定一嗓子把他们吓破了胆!”
芦根水烧好了,正烫嘴,阿樵坚持让趁热喝,云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灌了一大碗芦根水,热的直冒大汗,感觉舒服很多。
她抬手一抹额头的汗珠,顶着那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说道:“谢谢你阿樵,吃了药,希望赶紧退烧!”
云景外伤创口发炎红肿,皮肉狰狞的外翻着,让人看着就觉得疼,更别说她怎么坚持过来的,男人看了都骇然。阿樵将创口腐肉刮掉,彻底清洁了一遍,捣烂成绒的五星黄固定敷在创口上,撕开衣襟先按环形法缠绕两圈,从第三圈开始上缠每圈盖住前圈二分之一呈螺旋形,最后以环形包扎。
看着他娴熟的螺旋包扎法,云景一阵面红耳赤,心情颇为复杂,再看看自己之前自创的包扎法,简直惨不忍睹,更何况对方是个男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终于知道自己包扎的那叫什么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