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你确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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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高亢之声回荡朝堂,传入每位官员耳里。 百官散去。 胡惟庸面色铁青,领着一群谄媚官员返回中书省。 中书省内,桌上茶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胡惟庸端坐其后,脸色依旧阴沉。 座下官员义愤填膺。 “韩宜可区区监察御史,竟敢于朝堂之上弹劾相国,实在可恶!” “相国大人,是否需要我等给他点颜色瞧瞧” “或是派人反弹劾韩宜可” “就算韩宜可清白无罪。” “我们也能给他捏造些罪名!” “相国,咱们的人被撤了几个,还关进了大牢,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要不要设法把他们捞出来” 御史大夫陈宁与御史中丞涂节均在场。 涂节气愤难平,仿佛被弹劾的是他自己。 陈宁则较为镇定。 胡惟庸扫视众官员,低声道: “此事不宜声张。” “此刻稍有动作,皇上定会知晓。” “韩宜可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必理会。” “至于牢里的那几人,先让他们老实待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官员们相视一望,齐声应道: “是,遵相国之命。” “你们暂且退下。” 胡惟庸心烦意乱,挥手让众人离开,只留下陈宁与涂节。 “你们觉得皇上究竟何意” “为何只惩处了我的下属,却未动我分毫这实在可疑。” 胡惟庸望向两人。 涂节道:“相国,或许皇上信任您,认为是您的下属有问题,才牵连到您,因此未加惩处。” 胡惟庸眉头紧锁。 朱元璋信他认为他无罪 但罪证确凿,摆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真的相信他吗 直觉告诉胡惟庸,朱元璋并不信任他。 “你怎么看” 胡惟庸转向陈宁。 陈宁远比涂节睿智,沉思片刻后道: “若相国认为皇上不信您,那皇上为何放过您其中必有缘由。或许是因相国权势太大,皇上不便处置。” “或许,皇上还有别的顾虑” 胡惟庸紧锁眉头。 受贿之事,乃朱元璋之大忌。 他历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此次,朱元璋仅轻描淡写地责备几句,便放过了他。 实在令人费解。 难道是因为自己权势滔天,朱元璋难以动手 还是,他在顾虑其他 胡惟庸心中泛起涟漪。 究竟是何原因 “皇上不是向来信任相国吗”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看重相国,还赋予大权” “我看徐大人是想多了。” 涂节无知无觉地说道,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危险。 陈宁瞥了涂节一眼,冷笑一声,未作回应。 涂节见状,心生恼怒。 “难道我说得不对” “非也,只是忽然想到好笑之事。” 陈宁无意争执,摆手示意。 然而,两人还是争吵起来。 胡惟庸起身,背手踱步,无视二人争执。 他眉头紧锁,苦思冥想。 朱元璋究竟意欲何为 此次受贿之事,他为何不动手 难道说—— 朱元璋在酝酿一场大的风暴,意在除去他 胡惟庸想到这里,瞳孔骤缩。 定是如此! 回想起朱元璋之前的种种放纵行为,与对待杨宪时如出一辙。 杨宪曾被捧得多高,最后就摔得多惨。 杨宪的死状,他历历在目。 胡惟庸越想越寒心。 他转向争吵的二人。 这场由涂节挑起的争执,涂节吵得面红耳赤,啰啰嗦嗦,吵闹之声不绝于耳,令人头疼欲裂。 犹如孩童吵闹索要糖果一般。 陈宁作为涂节的上司,冷静自若,轻松应对,涂节每吵几句,陈宁便巧妙回击。 往往只需一句话, 便能让涂节无言以对, 面色愈发愤怒, 气得喘息急促。 胡惟庸打断了这场争吵, 心想此刻或许已是大祸临头, 这两人竟还有心思争执, 他心中真是无奈至极。 他们如今命运相连,若他遭殃,这两人也难逃干系。 “我怀疑,皇上可能要对我动手。” 涂节一脸茫然:“相国,您在开玩笑吧皇上如此器重您,怎会对您不利” 他言语结巴,满脸恐惧,心中慌乱不已。 若朱元璋真要动胡惟庸,他们恐怕也难逃一死。 本想攀附胡惟庸以求权势,却未料到可能会踏上死路,这让涂节脸色煞白。 陈宁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此事不可妄加揣测,只会自乱方寸。” “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 “相国大人,您有何对策” 涂节也满怀期待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和陈宁尚不知涂节的背叛本性,历史上正是涂节首个揭发胡惟庸等人的罪行。 胡惟庸皱眉沉思。 “或许有一法可行。开国之初,皇上赐予开国功臣丹书铁券,可免一死。若有丹书铁券护体,即便获死罪,也能保住性命。” 陈宁面露思索之色。 “可我们并无丹书铁券,只有那些开国功臣才有。总不能去抢夺他人的吧,况且也未必能夺到。” 胡惟庸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我何时说要抢别人的丹书铁券了” 陈宁和涂节闻言,满心疑惑。 如何获取丹书铁券,而非掠夺他人之物 胡惟庸缓缓言道: “李善长乃吾之恩师。” “吾与李公有姻亲之谊。” “近来,虽相处不甚融洽。” “但若吾愿屈尊俯就。” “或许能与李公重归于好。” “那时,或许能借其丹书铁券一用。” 数日之后,胡惟庸亲至李善长府上。 目的有二:其一,欲拉李善长入其阵营;其二,李善长持有丹书铁券,若与其修好,或可借券以保命,即便获死罪,亦能免死。 胡惟庸心中筹谋: 定要与李善长重归于好,纵受羞辱、嘲讽,亦须忍之,方能于危难之时,借其丹书铁券以自救。 胡惟庸暗自庆幸,昔日与李善长关系虽僵,却未至不死不休之境。否则,今日登门,不仅无法修复关系,反将 。 至李善长府外,胡惟庸整理衣冠,确认无误后,轻叩门扉。 “何人”府中仆人问道。 “乃本相国胡惟庸。” 仆人闻声,即刻认出胡惟庸。昔日,胡惟庸常谄媚于李善长,时常来访。而自李善长辞官后,胡惟庸便未曾踏足。虽仆人对其无甚好感,但胡惟庸今非昔比,身为中书省左丞相,位高权重,连李善长亦不及。仆人不敢得罪,恭恭敬敬地将胡惟庸迎入府内。 李善长命胡惟庸于大厅静候,未备热茶,算是仆人对他的一点小惩戒。仆人拐弯进入内院,通报李善长:“老爷,胡惟庸到了。” 李善长放下书卷,一脸困惑:“胡惟庸”仆人确认:“正是他。”李善长冷笑:“此人得志后,便目中无人。昔日我提携之恩,他全然忘却,今日竟主动来访,稀奇。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左丞相有何贵干莫非还想提拔我不成”言语间满是讽刺。 忆往昔,李善长身居丞相之位,对胡惟庸多有提携,怎料他竟是忘恩负义之人。胡惟庸得势后,便不再将李善长放在眼里。 “走,我倒要看看,这忘恩负义之人有何企图。”李善长拂袖而起,前往大厅。 厅内,胡惟庸端坐,姿态大方,全无昔日拘谨。曾几何时,他来访时总是毕恭毕敬。想到此处,李善长冷哼一声,步入厅堂。 “相国竟有空光临寒舍,真是荣幸之至。相国此行所为何来莫非是想在我这里炫耀丞相的权势”李善长语气冷淡,“若是如此,恕不奉陪。想当年,相国不过是个小官,还是我提拔上来的,没想到如今竟取代了我的位置。” “真乃滑稽之事。”李善长语气渐怒。 昔日,胡惟庸为讨好他,赠予诸多财物,甚至将爱女许配给他的侄子李佑,世事无常,如今胡惟庸已晋升为中书省左丞相,职位反超于他。 “相国大人。” “寒舍简陋。” “恐难容大驾。” “若无他事,请便。” 李善长手指向门边,示意胡惟庸离开。 即便胡惟庸权势滔天,李善长依旧毫不畏惧,直言不讳。 胡惟庸未料李善长如此不客气,但他今日有求于李善长,故不能轻易离去,即便面对李善长的责难,也只能默默承受。 “恩师……” “且慢!” 李善长摆手打断,目光异样地审视着胡惟庸。 “恩师之称” “我可不敢当相国大人的恩师。” “还请收回。” 李善长数语讥讽后,悠然品起茶来。 胡惟庸面露窘态,却仍厚颜道: “若无恩师昔日指点,我岂能至今日之地步……这一切皆拜恩师所赐。恩师的栽培与提携,我铭记肺腑。之前是我一时糊涂,对恩师多有冒犯。恩师,请允许我在此拜谢,权当我的歉意。” 言罢,胡惟庸起身,恭敬地向李善长行礼。 李善长面露戏谑之色。 “胡惟庸,你今非昔比,已是左丞相,位极人臣。如今却对我如此恭敬,说吧,所求何事不过,我可不一定能帮得上忙,毕竟你是相国,连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又岂能轻易办到” 胡惟庸面露苦笑,“恩师,您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今日前来,只为向您致歉,先前态度确有不妥。” “我已自省。” “深感错误。” “特此来道歉。” “望恩师勿怪。” 李善长直言不讳:“你确是那样的人。” 胡惟庸一时语塞。 李善长所言非虚。 胡惟庸语气谦卑,姿态卑微。 李善长数次斥责后,怒气渐消。 见胡惟庸半天未提所求,李善长以为他是真心悔过,态度稍显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