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湖初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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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的洛阳：共鸣与觉醒 洛阳城，这座千年王畿，此刻正在经历它生命中最彻底的崩解。 震耳欲聋的轰鸣不再是孤立的爆炸或坍塌，而是汇聚成了连绵不断、永不停歇的地狱交响曲！天宇被浓得化不开的污浊烟尘所笼罩，那是数不清的宫殿楼阁、坊市民居在恐怖巨力下粉身碎骨后，亿万尘埃共同谱写的死亡天幕。日光被彻底隔绝，唯有一道道粗壮扭曲、划破污浊云层的赤金色光柱穿透而下——那是巨大星核疯狂汲取天地能量时泄露出的恐怖光流！这些光柱扫过之处，大地撕裂，建筑如蜡般熔化蒸发！ 李玄的身影，孤独地矗立在洛神庙的废墟之巅。曾经香火鼎盛的庙宇，如今只剩下几段勉强支撑的断壁残垣，如同垂死巨兽刺向绝望苍穹的森白骨刺。脚下是碎裂的神像基石，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尘土、焚烧的木头、以及一种……若有若无、却深入骨髓的……血腥铜锈气。它仿佛渗透了每一粒尘埃，吸一口就足以灼伤肺腑。 他的右臂——那不再是属于人类的肢体，而是流动着冰冷青铜光泽、表面布满与地底巨人同源星纹的奇异造物——此刻正深深地、如同扎根般刺入脚下早已布满裂缝的岩层之中！每一次肢体内部传来的、如同太古凶兽般强劲搏动的能量脉动，都精准地引发方圆百丈大地的同频共振！在他立足点的周围，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蔓延扩张！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新的一轮、规模更大的地裂爆发！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漫天烟尘。紫微宫方向！ 那尊高达十丈、如同神话中走出的灭世魔神般的青铜巨人，已经完全苏醒！每一次它那覆盖着厚重铜绿、裹挟着毁灭光焰的巨足抬起、落下—— “轰隆————！！！” 大地便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般，在它足迹所及之处轰然崩碎！ 不仅是建筑，甚至连地面本身都如同被巨犁翻开，暴露出下方翻滚蠕动的、蕴含着地脉精华的暗红流质！无数尖叫奔逃的微小身影，在那些崩落的巨大宫墙、粉碎的坊市屋舍形成的“石雨”中瞬间被吞噬、碾成肉泥！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撼动李玄的目光。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巨人胸口那如同深渊独眼般镶嵌着的巨大星核之上！ 星核，那颗原本只是布满裂纹、内蕴狂暴能量的存在，此刻正发生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剧变！ “咔……咔嚓嚓……！” 如同亿万块冰晶同时碎裂的声音！又像是巨兽破壳而出前的最后挣扎！星核表面的裂纹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增殖、延伸、相互交织！ 紧接着！ 嗤啦——！嗤啦——！ 无数根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闪烁着刺眼金芒、细若毫发却坚韧无比的“金色丝线”，如同瀑布倒流，从那些深邃的裂纹中猛烈喷涌而出！它们无视物理阻碍，无视空气阻力，无视距离，如同饥饿了亿万年的金色触须怪群，以超越人眼捕捉极限的速度，精准地射向四散奔逃的幸存人群！ 凡是被这污秽、冰冷、带着强制同化力量的“金丝”触碰到的生灵——无论是惊恐呼救的平民，还是试图抵抗的武者—— 瞬息间！ 动作如同被冻结般完全僵直！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最后那一刻的绝望与骇然！ 更可怕的是！ 他们的皮肤之下，如同墨汁渗入宣纸一般，迅速浮现、蔓延开与李玄右臂如出一辙的——冰冷、机械、布满了诡异星纹的青铜色斑驳纹路！这些纹路由外而内，正冷酷地侵蚀、改造着他们的血肉之躯，将其强行转化为某种尚未完成、却已丧失自我的傀儡雏形！ “星髓……正在制造‘星骸傀儡’的根基……” 李玄的心脏被这可怕的景象攥得几乎停止跳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尝试调动起那条已然融入地脉、共鸣震荡的青铜右臂，将自身强大的意志，通过这奇特的肢体化为指令，试图干扰甚至阻断那些如同瘟疫般蔓延的金丝！ 就在他全力催动右臂、将手臂更深地插入震动大地的瞬间！ 嗡——！！！ 一股完全不属于李玄自身的、如同滔天洪流般的庞大记忆信息，毫无预兆地、如同开闸放水般猛地灌入他的灵魂深处！ --- 镇龙遗秘与巨人的杀意 他“看到”了——并非幻觉，而是如同身临其境的真实烙印： 地点，正是他此刻所站立的位置——三百年前的洛神庙高处（那时或许还未坍塌得如此彻底）。 时间，在一个同样群星暗淡、地脉之力躁动不安的午夜。 人物，是一个身穿简朴道袍、面容清癯却隐含无穷疲惫的中年男子——袁天罡！三百年岁月的沉淀，让他比李玄记忆、画像乃至幻影中所见的任何时刻都更显真实，也更显沧桑沉重！ 场景中，袁天罡并非掐诀念咒，而是以一种近乎悲怆和决绝的姿态，单膝跪地！他右手并指如戟，指尖流淌着凝练到足以切割虚空的、纯粹的暗金色星辉光芒！他以指为笔，以脚下这承载洛阳气运的土地为“碑”，正一笔、一划、以燃烧生命本源的巨大损耗为代价，在坚硬无比的地下岩层深处，刻下深邃而古老的神异符文！每一笔刻下，都有滚烫的金色血液从他指尖的伤口渗出，与那符文一同烙印在地脉深处！ 九个方位！九道蕴含着无上镇压封印之力、沟通天地星象的“镇龙纹”！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个早已不堪重负的洛阳地下世界仿佛发出一声悠长的、如释重负的叹息，躁动的地脉在符文的力量下暂时趋于平稳。 袁天罡支撑着剧痛透支的身体，缓缓站起。他那因剧烈消耗而变得浑浊暗淡的双眼，此刻却穿透了三百年的时光洪流，极为罕见地流露出无尽的迷茫与……一种洞悉某种残酷真相后的哀伤。他并非对着任何人，更像是对着这片在阵法守护下得以残喘的天空与大地，对着那无法看见却始终存在的、如同无形枷锁般的“规则” 低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砾摩擦： “星髓择主，非人非器……” 他停顿了，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耗尽他最后的力气。“下一任镇碑人……当为……破局之……” 这至关重要的遗言，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猛地剪断！记忆的景象轰然破碎！ 轰隆隆隆——！！！ 现实世界更为恐怖的大地晃动猛地将李玄从三百年前的遗赠中狠狠拽回！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他猛抬头！ 只见远处，那原本肆虐城西、疯狂撒播星骸傀儡之种的青铜巨人，其巨大如陨坑的头颅部位，那双由两轮燃烧着毁灭意志、直径超过丈许的冰冷血色光瞳构成的“眼睛”，骤然锁定了李玄所在的洛神庙方向！ 庞大无匹的身躯，无视了前方阻碍的无数建筑与奔逃的活物，毫无征兆、却又无比决绝地改变了行进路线！ 巨足踏下，又一片繁华区域化为冒着浓烟白汽的熔融废土！ 目标直指废墟上的李玄！ 那毁灭意志的核心——那颗膨胀分裂、喷吐金丝的巨大星核——也在巨人头颅转向的刹那，其搏动的频率竟与李玄那深深插入地下的青铜右臂传来的共振波动……产生了诡异的同步！ “它……感应到了……星核……与我手臂的……更深层共鸣！” 李玄瞬间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来源！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必须立刻撤离！ 就在他试图抽离右臂、催动身法急速退走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一连串锐利、短促、如同淬毒钢针破空般的机括激发声，毫无预兆地从他脚下的大地震颤深处急速迫近！ “不好！” 李玄反应极快，身体已经本能地向侧面腾挪！ “咔嚓嚓——！！！” 他原本立足的地面——以及周围的整片废墟土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内部猛然撕开！ 泥土、碎石、朽木如同喷泉般被巨大的力量轰向上空！ 十二道身影，如同从地狱岩浆中蹦出的钢铁幽魂，带着灼热的气浪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以一种绝无生者气息的、整齐划一得令人心悸的节奏，破土而出，瞬间封死了李玄的所有退路！ 它们的形貌初看几乎与人无异——高度七尺余，结构匀称，完全由一种闪烁着幽冷暗绿光芒、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积淀的古老青铜铸就。关节活动处精巧繁复得匪夷所思，无声运转。但它们的“脸”——或者说本该是脸的部位—— 一片空白！ 一片光滑得足以映照出清晰倒影的青铜镜面！ 十二张光洁的镜面，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齐刷刷地对准了废墟中心、身形已凝固在刹那闪避姿态中的李玄！ 镜面之中，完美地映照出李玄此刻的身影：紧握的降魔杵，流淌着青铜光泽的金属右臂，额头眉心中间那抹因催动力量而愈发刺目的星光印记，以及他那双蕴含着惊愕、凝重与无尽怒火的眼眸…… 然而！ 下一瞬间！ 镜面中的“李玄”——嘴角同时向着耳根处拉开！ 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李玄本人的、一模一样的、带着极端邪恶与讥讽意味的诡异笑容！ 紧接着！ 镜中所有的“李玄”影像，无视了现实中李玄的任何动作，极其诡异地、整齐划一地抬起了它们的那条属于镜像的“左手”！ 那是一个李玄绝不会在此刻做出的、毫无关联的、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引导的动作！ 十二面镜像，十二个诡异笑容，十二只抬起的左手！ 一股强烈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李玄的心脏！ “袁天罡的‘照骨镜儡’！”一个极度疲惫、虚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的沙哑声音，如同风中残烛般从李玄脚下的地面裂口深处传来！这个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熟悉感 “滋滋滋……”伴随着某种微弱的能量牵引声，裂开的地缝之中，一股淡薄如烟、却又无比精准的星光力量托着一个人形，缓缓升起。 正是—— 江小鱼！ 他双目紧闭，身体似乎处在一种极不稳定的临界状态——胸口几乎不再起伏，脸色是一种接近死人的灰败青白。然而，最为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他的眉心！原本恐怖地被七根金针贯穿的天灵盖伤口处，此刻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眉心皮肉下，深深镶嵌着一枚散发着微弱却纯粹、如心脏般搏动的星芒的核心碎片！那碎片释放出柔和却坚韧的能量波动，似乎正在强行稳住他濒临溃散的肉身结构！ “江小鱼！”李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更深的担忧！ “暂时还……死不了……”那个极度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源点并非江小鱼的口鼻，而是悬浮在他破损腰带上、一块布满细密裂纹、光泽黯淡的残破玉佩！声音正是从玉佩核心极其细微的光点中传出：“吾乃……袁天罡仅存的……一缕……善识残念……” --- 镜儡诡阵与污染功法 李玄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去消化这接连不断的信息与变故！ 为首的一具青铜镜儡，光滑的面部镜面骤然锁定了他！整个身体如同一张蓄满了巨力的强弓，毫无预兆地爆发出足以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一枚燃烧着青铜烈焰的彗星般，朝着李玄凶悍绝伦地迎面冲撞而来！其动作之刚猛、速度之迅疾、力量之凝聚，竟与李玄全力催动《周天磁极功》时的爆发状态分毫不差！ 好快！ 李玄瞳孔猛缩！青铜右臂本能地带着沉重的风雷之声悍然横格！ 铛——————————————！！！ 如同两座青铜大山狠狠相撞的恐怖巨响！一圈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灼热金属碎屑与狂暴能量乱流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将四周本就摇摇欲坠的洛神庙断壁彻底震塌！ 巨大的力量撞击之下，李玄只感觉一股尖锐到足以麻痹灵魂的震荡力，从那镜儡撞击点瞬间传导而来，沿着青铜臂膀的每一个神经模拟节点（或者说能量传递节点），一路逆冲蔓延至他的肩膀、脊骨、乃至天灵盖！整个身体都为之剧烈一颤！那感觉……如同被自己的全力一击狠狠地打在了身上！ “它们……复制了你的……功法体系……甚至身体力量参数……”玉佩中袁天罡的善识残念，声音急促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是‘照骨镜儡’的核心能力……用……星核碎片……干扰它们……镜面感知……” “星核碎片……”电光石火间，李玄的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阿史那刹在跃入星界裂隙前，用最后力量和意志抛给他的那颗……禁锢着江小鱼部分残魂的水晶球！ 入手温热，核心一道微弱却极其活跃的淡蓝色魂影正在急促闪烁！ “江兄！助我！”李玄没有任何犹豫！左手灌注真元，将水晶球的核心——那道属于江小鱼的残魂倒影——精准地对准了距离他最近、动作刚刚出现一丝僵直空档的另一具镜儡的光滑面部镜面！ 水晶球接触到那镜儡散发出的诡异能量场的刹那，江小鱼那道被封印其内的残魂似乎受到剧烈刺激！ “嗡——！” 水晶球内的淡蓝色魂影猛然爆发出远超平日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练到实质的魂念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净化利箭，隔着水晶球狠狠轰击在那光洁的镜面之上！ “咔啦——！！！” 一声如同冰面碎裂的清脆响声！ 那具镜儡光洁如新的面部镜面上，瞬间被轰击出一道清晰无比的蛛网裂痕！ 裂痕中心一点微蓝魂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那里！ 镜儡如同被某种精密程序打断的失控机器，冲撞的动作猛地一顿，关节连接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身体的协调性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延迟！ “机会！”李玄眼中厉芒暴涨！青铜右臂没有丝毫花哨，如同破城之锥，带着凝聚了极致动能与穿透性的力量，狠狠地、毫无保留地贯入了镜儡胸口那处因镜面碎裂而显露出能量流转最为滞涩的核心节点！ “噗——嗤！” 如同撕裂厚革的闷响！精密的青铜构造被暴力粉碎！一股由无数疯狂扭动、如同活物般跳跃的暗金色丝线所组成的粘稠“核心”，被李玄连带着大量断裂的青铜零件一把掏出！ “星髓……分支污染源！”李玄看着掌心兀自剧烈挣扎、试图向他手臂钻入的金色线团，冰冷的金属右臂猛然合拢发力！噗嗤一声轻响，如同捏死一团蠕动的蛆虫，将其彻底湮灭为齑粉！ 然而！ 就在第一具镜儡核心被毁灭的瞬间！ 剩余的十一具镜儡，如同接受到某种更高级别的统一指令，动作瞬间从各自为战的进攻姿态切换！它们以一种诡异而玄奥的步法急速变动方位！十一具镜儡，如同十一颗冰冷的星辰，于瞬息之间围成了一个直径不过十丈的、散发着淡淡黑紫色雾气的死亡圆圈，将李玄牢牢锁在中心！ 更致命的是！ 十一面光洁的青铜镜面（除了被李玄破坏的那面），在这一刻如同十一个统一的瞄准镜，齐刷刷地、精准无比地锁定圆心处的李玄！ 镜面之中，再次映出李玄的身影！ 而这一次！ 所有的镜中“李玄”，脸上那诡异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情感的、近乎纯粹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平静”！ 它们无视了现实中李玄的任何戒备动作，竟在同一时间，在镜面内——开始演练一套极为简洁、古朴、却又蕴含着莫大威能、李玄从未在任何典籍、任何传承中见过的陌生拳法架子！ 每一个动作都引动着镜面空间的异常扭曲！ “这……这不可能！！！” 玉佩中袁天罡善识残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完全颠覆认知的极端惊恐与巨大否定！那枚悬浮在江小鱼腰间的残破玉佩瞬间亮起不稳定的红芒，剧烈地高频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自行崩碎湮灭！“《周天磁极功》……第九境！吾穷尽毕生……推衍……完善……自认……已将其彻底终结于第八境！只留理论残篇……这功法……它早就应该……被……被……” 他无法再说下去！ 因为现实给了他最残酷的回答！ 圆圈阵型中的十一具镜儡，在镜面影像演练完那套拳法基础动作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