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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下人都打发走,容我想想。" 夏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大脑在不停的琢磨,现在该如何解决。 大夫人张氏连忙示意贴身丫鬟亦如清场。 待下人们鱼贯退出,柴房内只剩下她们主仆几人时,夏挽才缓步上前,仔细审视着地上的尸体。 这男子的手掌粗糙,布满老茧,既非读书人的纤长,也非习武之人的劲瘦。 一身粗布衣衫虽然浆洗得干净,却掩不住贫寒的出身。 夏挽眸光微凝,示意凌花上前搜身。 凌花会意,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蹲下身仔细摸索。 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处硬物,连忙从男子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小姐,您看这个。" 夏挽看到那封信的刹那,心头便是一沉。 展开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她自己的字迹,以极其亲昵的口吻邀约对方私会。 每一个字的起承转合,每一处笔画的轻重缓急,都与她的笔迹别无二致。 她很清楚,她没写过这封信。 "赶紧将这封信毁了!" 夏挽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 凌花刚接过信纸,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颤抖。 "大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官府的人闯进来了!" 凌花脸色骤变,手中的信纸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她环顾四周,见找不到火折子,竟一咬牙,将信纸团成一团,硬生生塞进口中,艰难地吞咽下去。 "凌" 夏挽还未来得及阻止,柴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几名衙役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身着七品官服的知县。 一个瘦小男子突然从衙役身后窜出,扑到尸体上放声痛哭。 "哥啊!你死得好惨啊!" 大夫人张氏见状,急忙辩解。 "这人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根本没有杀他!" 知县冷笑一声,目光在夏挽和张氏身上扫过。 "有没有关系,回衙门审过便知。来人,将这几个嫌犯统统带走!" "且慢!" 夏挽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冰,"我与婆母乃是圣上亲封的六品安人与二品诰命夫人。 即便真有罪责,也该由刑部审理。区区一个知县,恐怕还不够资格审问我们。" 知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本官亲自送二位去刑部便是。" 夏挽心头一沉,这名知县敢这么说,那就表示刑部那里必定有对方安插的人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难道说柯家暗中投靠了对方" "来人,将尸体抬走,疑犯全部带走!" 知县不再多言,直接下令。 衙役们一拥而上,就要将夏挽等人押走。 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望的侯府下人们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围拢过来。 管家带着一群家丁拦在门前,个个手持棍棒,目光坚定。 "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擅闯侯府拿人,难道就不怕侯爷和世子知道后问罪吗"夏挽冷声质问。 知县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那也得侯爷和世子能赶得及回京才行。" 夏挽神色一变,原来对方早就布好了局,怪不得这几天二人一直不见回府,连侯爷和世子都被调虎离山。 "带走!" 知县一挥手,衙役们就要强行押人。 管家见状,厉声喝道:"谁敢动我家夫人!" 一时间,剑拔弩张。 衙役们手握钢刀,家丁们持棍相抗,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夏挽心念电转,立即高声道:"管家!速去寻侯爷和世子!有人要栽赃侯府!再去夏府通知我父亲,就说有人欲对夏家不利"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个衙役已经粗暴地将一块汗巾塞进她口中,将所有未出口的警告都堵了回去。 管家会意,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对知县说道: "我家大夫人和少夫人都有孕在身,若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担待不起。 既然要拿人,我们拦不住,但侯府必须亲自安排马车护送。" 知县回头瞥了眼夏挽和张氏隆起的腹部,略一沉吟:"准了。" 管家深深看了夏挽一眼,随即匆匆离去安排马车。 柴房外,融雪的水滴声不绝于耳,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敲响警钟。 刑部大牢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腐朽的气味,令人窒息。 夏挽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中,这已是狱卒们对她身份的格外“优待”。 墙角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的被褥破旧不堪,棉絮从多处破洞中裸露出来,散发着霉味。 一张歪斜的木桌靠在墙边,桌面积满了灰尘。 大夫人张氏和几个贴身丫鬟被分别关押在其他牢房,彼此无法相见。 冰冷的铁栏将她们隔绝在不同的空间,连传递消息都成了奢望。 就在夏挽和大夫人张氏被带走的同时,南昌侯府内一片混乱。 管家当机立断,派出两路快马。 一路赶往南节军大营寻找侯爷和世子,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领,直奔夏府求见夏父。 而此时,一直暗中派人守在侯府外的脏六儿也收到了消息。 他脸色骤变,立即转身奔向红坊寻找叶微冉。 “什么夏妹妹被带走了” 叶微冉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她猛地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叶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 脏六儿急得额头冒汗,“咱们这些人,都是靠着小姐才有今日。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叶微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后说道:“你立刻派人盯紧夏府和南昌侯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我这就去临安长公主府走一趟。” 她记得清楚,当初叶家之事,临安长公主是伸了手的。 如今夏挽遇险,长公主或许会再次施以援手。 叶微冉匆匆披上棉衣,命人备好马车。 车轮碾过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发出吱呀的声响,一如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临安长公主府门前,两只石狮威严矗立。 叶微冉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环。 门房开门见她是个陌生女子,本欲驱赶。 叶微冉急忙说道:“南昌侯府夏挽遇难,恳请长公主相助!” 听到“夏挽”二字,门房神色微变,打量她几眼后说道:“在此等候。” 不过片刻,顺公公快步走来,将叶微冉引入府内。 他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夏安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叶微冉连忙行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妾身叶微冉,是夏挽姑娘铺子里的大管事。今日” 她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顺公公的眉头越皱越紧,待她说完,方才长叹一声。 “不巧,长公主殿下前日便去了大昭寺祈福,没有三五日怕是回不来。” 叶微冉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临安长公主为躲避贤太后安排的婚事,特意前往大昭寺清修一段时日。 “还请公公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小姐。” 叶微冉的声音带着恳求,“小姐如今身怀六甲,若在牢中有个闪失” 顺公公面露担忧之色,沉吟良久方道:“杂家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 叶微冉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得躬身告退。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叶微冉望着窗外渐次点亮的灯火,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如果她有权利,是不是就不会这般看着夏妹妹被带走却做不了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