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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孙悟空在天蓬元帅府的寿宴上,舞得一手好棍法,引得满座仙宾喝彩不绝,直把那宴会的热闹推向了顶点。 待得棒影收歇,酒酣耳热之际,寿宴也渐渐临近尾声。孙悟空眼珠一转,瞅着桌上剩下的那些蜜饯、糕点、桂花糕之类的吃食,那琥珀蜜饯晶莹剔透,裹着层薄薄的糖霜,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像是一块块凝固的阳光;翡翠糕绿得发亮,透着股荷叶的清香,糕体上还印着浅浅的莲花纹,瞧着就雅致;云片糕薄如蝉翼,能瞧见里面细碎的芝麻粒,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切得比尺子量过还直;还有高老庄特产的酥糖,外面裹着层糯米纸,轻轻一抿就化,甜而不腻,糖芯里还藏着点杏仁碎,嚼起来咯吱作响。他二话不说,摸出个乾坤袋就开始往里面划拉。那袋子像是个无底洞,任凭多少吃食都填不满,他恨不得把桌子都给装进去,连盘子里剩下的半块杏仁酥都没放过,那杏仁酥上还沾着几粒烤得金黄的瓜子仁。 猪八戒在一旁看得直心疼,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肚子鼓得像是揣了个西瓜,腰带勒得紧紧的,勒出几道深深的褶子,急得直哼哼:“猴哥,猴哥!给俺老猪留点,别全部拿完啊!俺还想留着当宵夜呢!你看那盘芙蓉糕,是俺特意让后厨做的,里面加了蜂蜜,甜得很,糕体里还嵌着蜜枣丁呢!” 孙悟空头也不抬,一边往袋子里塞最后几块桂花糕,那糕上还沾着金黄的桂花,香气扑鼻,连袋口都飘出甜丝丝的味,一边打趣道:“你这呆子就知道吃!你看看你这肚子,都快赶上弥勒佛的肚皮了,圆滚滚的,走路都晃悠,每走一步,那肚子上的肉都能颤三颤。我这是帮你分分,省得你再吃下去,胖成个球,到时候走路都得滚着走,那才叫丢人呢!” 说罢,他拎起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那袋子沉得都快拖到地上了,袋底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又掂了掂手里几个油纸包——里面是特意给白衣仙子留的桂花糕和蜜饯,油纸都被油浸得发亮,透着点浅黄的印子,嘿嘿一笑,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俺老孙先走一步,改日再聚!”话音未落,身子一晃,脚踩祥云,便朝天庭外飞去,那袋子在他肩上一晃一晃的,像是挂了个小山头,里面的糕点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混着他衣袂翻飞的“呼呼”声,倒像是支奇特的小曲。 一路风驰电掣,不多时便回到了花果山。此时夜色正浓,一轮明月挂在枝头,像个银盘子,洒下银辉,把山石都照得发白,连草叶上的露珠都亮闪闪的,像撒了满地碎钻。水帘洞外的石凳上,白衣仙子正借着月光坐着,手里把玩着一片柳叶,叶片在指尖转着圈,转出细碎的影子,像是在等他。 孙悟空一个筋斗翻落在地,带起一阵风,把地上的落叶都吹得打了个旋,几片调皮的叶子还粘在他的披风上。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她面前一递,笑得得意,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露出两排白牙:“师姐,你看俺给你带啥回来了!都是你爱吃的!” 白衣仙子抬头,见他满脸红光,像是抹了胭脂,身上还带着股浓郁的酒气,混杂着糕点的甜香,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揶揄:“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还真以为你在天蓬元帅府吃醉了,把我这师姐给忘了呢。我都数着天上的星星等你,都数到第三十颗了,那颗最亮的启明星刚冒头呢。” “哪能啊!”孙悟空拍着胸脯,酒劲还没完全下去,说话都带着点大舌头,舌头像是打了个结,“师姐,俺老孙向来说到做到,答应给你带好吃的,就绝不会食言!你快尝尝,这桂花糕还是热乎的呢,俺特意让后厨用保温的玉盒装着的,那盒子里垫了三层绒布,保准不凉!” 白衣仙子接过袋子,打开一闻,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是桂花的清冽混着糯米的醇厚,正是她惦记的味道,那香气钻进鼻子里,甜丝丝的,熨帖得很。她看了看孙悟空醉乎乎的样子,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眼神都有些发直,像是蒙了层水汽,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那叶子还带着露水,湿哒哒的,沾在他的猴毛上,柔声道:“行了,看你这模样,定是喝了不少。快回去睡吧,明日还有事呢,别耽误了。” 孙悟空打了个酒嗝,那嗝里都带着酒气和糕点的甜味,点了点头,也确实觉得眼皮发沉,像坠了铅块,便晃悠悠地走进水帘洞。洞里的石榻早就被小猴们收拾干净,铺着柔软的兽皮,是最暖和的虎皮,摸上去毛茸茸的,边缘还缀着些彩色的绒线,是小猴们偷偷缝上去的。 他一屁股坐下,“咚”的一声,震得石榻都颤了颤,榻边的石桌都跟着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溅出几滴。他鞋子都没脱,倒头就躺在了石榻上,刚沾着枕头,便发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那呼噜声此起彼伏,时而像闷雷滚过,时而像狂风扫过松林,震得洞顶的水珠都往下掉,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响,倒像是在给他伴奏。 白衣仙子站在洞门口,听着里面的呼噜声,像是打雷似的,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提着袋子,走向了树林深处自己的住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像块刚浸了水的玉,花果山的鸟儿便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开演唱会,有麻雀的“啾啾”声,有画眉的“婉鸣”声,还有斑鸠的“咕咕”声,热闹得很。 孙悟空揉着发沉的脑袋,那脑袋像是灌满了铅,从石榻上坐了起来,宿醉的后劲还没完全过去,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小猴子在敲锣打鼓,“咚咚锵锵”的,晕乎乎的。他这才想起,昨晚回来的路上,酒劲上来,忍不住在云头上吐了好几回,把吃的桂花糕都吐了出来,现在喉咙还疼得要命,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咽口唾沫都觉得疼,带着点铁锈似的涩味。 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水帘洞,清晨的山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像是贴了片冰,稍微清醒了些。深吸几口气,那清新的草木气息涌入肺腑,混着瀑布的水汽,带着点湿润的甜,舒服多了。 他走到瀑布边,那瀑布像是条白帘子,“哗哗”地流着,水花溅起,在晨光下划出小小的彩虹。他用冰凉的泉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打湿了衣襟,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开,像有无数根小冰针在刺,脑袋这才彻底清醒了大半,只是喉咙依旧有些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正在这时,白衣仙子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竹叶在她身后沙沙作响,像在跟她打招呼,手里拿着个小瓷瓶,那瓷瓶是天青色的,上面画着兰草,叶片的脉络都描得清清楚楚,见他醒了,便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孙悟空,酒醒了没看你昨晚醉得那样,头都抬不起来,还以为你今天要睡到晌午呢。”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牙上还沾着点昨晚的糕点渣,像颗白芝麻粒:“醒了醒了,就是喉咙有点疼,昨晚吐得厉害,把苦胆都快吐出来了,现在咽口水都像吞玻璃碴子。” 白衣仙子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递了过去:“这里面是醒酒丹,是我用晨露和薄荷炼制的,你闻闻,可清凉了,能缓解头疼和喉咙疼。你要是感觉还很难受,就把这个药吃了。” 孙悟空接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冲脑门,像是吃了口冰薄荷,带着点薄荷的辛和晨露的甜,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他笑着把药瓶揣进怀里,拍了拍:“谢谢师姐,不过现在不用,留着备用吧,以防万一——指不定哪天又被那呆子拉去喝酒呢,他那劝酒的本事,能把石头都灌醉,上次连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都被他哄着当了酒杯。” 白衣仙子被他逗笑了,眼角都弯成了月牙,眼尾的细纹里像是盛着星光,随即收起笑容,神色一正:“对了,跟你说件事,今天有大事。” 孙悟空一听“大事”二字,顿时精神一振,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大事难道有哪个不长眼的妖怪想进攻花果山俺老孙这就去召集猴兵,把他们打回老家去,让他们知道俺花果山的厉害!保管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来犯!” 白衣仙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是银铃在响,脆生生的,摇了摇头:“不是这种大事。是我和玄女娘娘,要考核你。” “考核我”孙悟空愣住了,挠了挠头,一脸不解,那猴毛被他挠得乱糟糟的,几缕调皮的毛翘了起来,“师姐你和玄女师父考核我考核什么呀俺老孙最近没犯啥错吧没偷偷去偷桃,也没去惹祸啊,上次蟠桃宴都没敢多摘,就尝了两个新熟的。” “不是考你犯错没犯错。”白衣仙子解释道,“是考核你的射击和格斗。你也知道,最近猴兵们练得勤,个个都想看看大王的本事,咱们做表率的,也得露两手,让他们看看进步不是” 孙悟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吹嘘起来,那胸脯拍得“砰砰”响,震得他自己都有点发麻:“嗨,我当是什么难事呢!师姐,这事还用考核吗俺老孙的射击,那可是百发百中,上次打天上的飞鸟,能一枪打中鸟翅膀上的羽毛,那鸟儿都没反应过来就掉下来了,羽毛还完好无损呢!格斗就更不用说了,想当年在天庭,多少天兵天将都不是俺的对手,对方还没出手,俺老孙就能将其撂倒,保管让他们输得口服心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衣仙子挑眉,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挑战的意味,像是在说“你可别吹大话”:“嘴上说可不行,我要看实战,玄女娘娘也想看看你的真本事。光说不练假把式,可不是齐天大圣的作风。” “行吧行吧!”孙悟空被她一激,顿时热血上涌,梗着脖子说,脖子都快梗成了钢筋,青筋都隐隐可见,“俺老孙这就给你露一手,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本事,保管让你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白衣仙子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演武场,那演武场在晨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地上的石板都被踩得发亮,边缘磨得圆润,像是被无数只脚打磨过:“不在这,考核地点在演武场,而且,要当着整个花果山猴子猴孙们的面。” “不是吧,师姐”孙悟空一听,顿时有点打怵,挠了挠脸,有些犹豫,那脸都快被他挠红了,猴毛下透出点粉红,“当着他们的面万一……万一俺失手出丑了,那不是要被他们笑上一年那些小猴子,嘴碎得很,到时候肯定到处学俺出丑的样子,连吃饭都得学,想想就头皮发麻。” “管你出不出丑呢!”白衣仙子双手抱胸,故意板起脸,那脸板得像块铁板,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你可是他们的大王,是他们的榜样。你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拿不出来,那猴子猴孙们跟着你学什么难道学你怎么躲懒不成” 正说着,远处传来玄女的声音,清亮而有力,像是钟声在回荡,撞得空气都微微发颤:“孙悟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演武场!” 孙悟空一听师父发话了,不敢再磨蹭,连忙应道:“知道了,师父!俺老孙这就去!”那声音都带着点慌,生怕去晚了挨罚,脚步都快了几分,披风扫过草丛,带起几片叶子。 随后,三人一同往演武场走去。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像是开了锅,有说笑声,有打闹声,还有小猴们跑来跑去的“咚咚”脚步声。 走近一看,演武场上早已站满了猴子猴孙,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片黑森林,个个精神抖擞,背着步枪,枪杆擦得锃亮,能照见人影,列队站得整整齐齐,连衣角都捋得平平整整,裤脚都扎得一样紧。 南方七宿和猪八戒也在,站在最前排,猪八戒还在跟井木犴说着什么,笑得一脸憨厚,那大耳朵都快扇起来了,露出里面粉嫩的耳廓,井木犴则时不时点头,嘴角噙着笑。最前面摆着一排长条桌子,桌子是用坚硬的铁木做的,木纹粗粝,泛着深褐色的光,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枪械:连火铳步枪、裂魂火力铳机枪,还有几杆带着瞄准镜的齐穹守义狙击步枪,在晨光下闪着冷光,枪身都能照见人影,连螺丝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玄女走到桌子前,转过身,目光扫过全场,那目光像是探照灯,每个猴子都觉得被看到了,声音洪亮如钟,撞得演武场的空气都在震动:“今天,咱们不训练,进行考核!” 猴子猴孙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嗡嗡地议论起来,像是一群蜜蜂在叫,有兴奋的,有紧张的,还有互相打气的。 崩将军凑到芭将军耳边,小声嘀咕,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这下有咱们好受的了,不知道今天考核什么,希望别太难才好,我那机枪还没练熟呢,上次打靶脱了三发,现在想想还脸红。” 猪八戒见状,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喝一声:“都给俺安静!”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像是有只蜜蜂钻进了耳朵,连旁边的小猴子都吓得缩了缩脖子,有的还捂住了耳朵,眼睛瞪得溜圆。 孙悟空在一旁拍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小声点”:“你这呆子,小声一点!别吓着俺的孩儿们!他们胆小,经不起你这么吼,吓哭了有你哄的。” 井木犴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大圣有所不知,有些小猴崽调皮得很,上蹿下跳的,不大声点,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还是各玩各的,到时候乱哄哄的,考核都没法进行。” 玄女抬手拍了拍手,那掌声清脆响亮,像是玉石相击,瞬间压过了议论声。“都安静下来!”她说道,“今天的考核,先让你们的大王开个头,做个示范。”说罢,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准备好了吗”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子前,挺起胸膛,那胸膛挺得像块门板,猴毛都根根竖着:“准备好了!” “第一项,射击。”玄女朗声宣布,声音传遍了整个演武场,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你需要用连火铳步枪命中十丈外的靶子,裂魂火力铳机枪命中三十丈外的靶子,齐穹守义狙击步枪命中一百丈外的靶子。每样武器,各射五发子弹,脱靶就算失败。” “没问题!”孙悟空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底气,他大步流星走到长桌前,目光先落在那杆连火铳步枪上。这枪他平日里摩挲得最多,枪身的木质握把被磨得光滑油亮,泛着温润的光泽,连枪管上的纹路都记得分毫不差,闭着眼睛都能拆解重组。只见他手腕一翻,稳稳抄起步枪,左手托住枪身,右手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一勾,随即利落地安上弹匣——那弹匣是黄铜打造的,边缘磨得圆润,“咔哒”一声卡入机匣,严丝合缝,像是天生就该长在那里。他紧接着拉动枪栓,金属部件摩擦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子弹上膛的瞬间,枪身微微一颤,仿佛也在蓄势待发。 随后,孙悟空举起步枪,枪托稳稳抵在肩窝,右眼凑近铁制瞄准器,左眼微微闭合。 十丈外的靶子清晰映入眼帘——那是块三寸厚的硬木牌,上面画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头像,尖牙外露,舌头吐得老长,额头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煞”字,看着就教人牙痒。靶心是个碗口大的红圈,朱砂涂得厚实,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连红圈边缘因木牌纹理翘起的毛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深吸三口气,胸腔起伏如风箱,吸进的草木清气仿佛化作了定力,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原本还微微发颤的手臂瞬间稳如磐石,连指尖都纹丝不动。他屏气凝神,将铁瞄的准星死死锁在红圈中央,做到眼睛、准星、靶心三点一线,连呼吸都放得轻了,生怕气流扰动了枪身。“砰!”一声枪响骤然炸响,像半空劈下道惊雷,子弹裹挟着硝烟气呼啸而出,精准得如同长了眼睛,正中靶心!红圈中央顿时多了个黑黢黢的洞眼,木屑飞溅如碎雪,那妖怪的“眉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瞧着格外解气。 孙悟空毫不迟疑,手腕微调,接连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脆响连成一串,如同珠落玉盘。又是四枪射出,每一枪都稳稳咬在靶心周围,离红圈最多不过一指宽,弹孔密密麻麻凑成一团,像是在木牌上开了朵黑紫色的花。最后一颗子弹射出时,他甚至故意偏了半分,让弹孔擦着红圈边缘掠过,留下道螺旋状的擦痕,像是在炫耀般画了个句号。 放下步枪,孙悟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胡茬都翘了起来,他特意侧过脸,对着白衣仙子挑了挑眉,那眉毛挑得老高,差点飞到额头上,嘴角咧开的弧度能塞下颗核桃:“小菜一碟!这玩意儿比耍棍还顺手!” 白衣仙子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促狭。她没说话,只是朝孙悟空做了个“继续”的手势——食指微微前伸,手腕轻转,指尖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鼓励,连袖口垂下的银线流苏都跟着轻轻晃动。 玄女在桌旁抱臂而立,袍角被风掀起个小角,她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别得意得太早,继续。用裂魂火力铳机枪命中三十丈外的靶子,那靶子可比这个小一半,风一吹还晃得厉害,你且瞧仔细了。” 孙悟空循声望去,三十丈外的靶子果然小得可怜,只有巴掌大,木牌被细麻绳吊在两根竹竿间,风一吹便左右摇摆,像个调皮的小妖怪在跳摇摆舞,隔远了瞧真就像个小黑点,连上面画的妖怪嘴脸都模糊成了团墨渍。 他转身拿起裂魂火力铳机枪,这枪比步枪沉了足有三倍,枪身带着沉甸甸的金属感,枪管粗得能塞进个拳头,散热孔里还残留着上次演练时的火药渣。 孙悟空将机枪稳稳架在桌子的铁支架上,支架与枪身的连接处“咔”地锁死,发出沉闷的金属咬合声。他俯身装上弹链,那弹链一节节勾连如银蛇,闪着冷森森的光,每颗子弹都圆滚滚的,比步枪子弹大了一圈,尾部还印着个小小的“裂”字。拉动枪机时,他特意用了三分力,“哗啦”一声,枪机滑过机匣,带着股粗粝的力道,像是猛虎伸了个懒腰。 调整姿势时,孙悟空特意将右腿往前半步,膝盖微屈,把重心压得更低,肩膀顶住枪身,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他盯着那摇摆的靶子,眼睛眨都不眨,连风的流向都摸得一清二楚——每当风从东南来,靶子就会向左偏三寸,风势减弱时又会慢慢回摆。 “哒哒哒!”孙悟空扣动扳机,机枪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咆哮,像是被激怒的猛虎在低吼,枪身剧烈震颤,后坐力顺着肩膀传来,震得他锁骨都发麻。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轨迹,硝烟从枪口喷涌而出,凝成团淡灰色的雾,带着股呛人的硫磺味。 硝烟散去的瞬间,报靶的小猴举着小红旗蹿了出来,扯着嗓子喊:“五发全中!头一枪正中心!”众人定睛细看,果然见那巴掌大的木牌上多了五个洞,头个洞眼在红圈正中央,剩下四个却散在白圈里,像是四颗歪瓜裂枣围着颗珍珠,虽没脱靶,却远不如步枪射击那般齐整。 玄女看了看靶子,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点调侃:“你这猴子,不显摆了机枪的后坐力可比步枪大多了,枪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能全中已是侥幸,刚才那股得意劲儿跑哪儿去了” 孙悟空摸了摸鼻子,指腹蹭过鼻尖的猴毛,把那片毛都蹭得倒竖起来,脸颊微微发烫:“毕竟是机枪嘛,后坐力确实邪乎,枪身跟装了弹簧似的,能把子弹全钉在木头上就不错了。俺下次准能让它们排得整整齐齐,跟列队操练似的!” 说着,他拿起最后那杆齐穹守义狙击步枪。这枪最长,枪管细长得像根银矛,枪管上嵌着的光学瞄准镜亮晶晶的,镜片泛着淡紫色的光,像是块凝固的星河,瞧着就比前两样家伙什唬人。孙悟空将枪稳稳架在特制的三角支架上,支架的铁脚深深扎进泥土,连风都吹不动分毫。他凑近瞄准镜,转动侧面的旋钮调整焦距,“咔嗒咔嗒”几声,一百丈外的靶子瞬间被拉到眼前——那木牌只有巴掌一半大,上面的红圈比铜钱还小,连木牌上的木纹都看得清清楚楚,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溪。 他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这极致的专注。指尖搭在扳机上,轻得像落了片羽毛。瞄准镜里,准星与红圈完美重合,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静止了。“砰!”一声巨响炸响,比刚才的步枪和机枪都要响亮,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枪身喷出的气浪掀飞了脚边的几片落叶。子弹如离弦之箭,破开百米风尘,精准得如同神授。 远处的报靶猴兵先是愣了愣,随即猛地蹦起三尺高,举着红旗疯跑,嗓子喊得都劈了:“正中靶心!穿了个对穿!木牌都打透啦!” “好!”演武场上的猴子猴孙们顿时炸开了锅,欢呼声浪差点掀翻屋顶,掌声雷动如骤雨,有的小猴激动得蹦上了树,抱着树干使劲摇晃,叶子落得跟下雪似的。 玄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赞许,朗声道:“第一项,通过!第二项,格斗。规则简单得很,谁先倒地,谁就为负。” 孙悟空一听“格斗”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跟点了两盏油灯似的,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骨节发出“咔咔”的轻响,像是在给关节上油。“行!”他撸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师父,请问我的对手是谁是让井木犴来陪俺练练,还是叫那呆子活动活动筋骨” 玄女侧身一指,笑得意味深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白衣仙子。” “啥”孙悟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白衣仙子,只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皓腕如藕,连血管都看得隐隐约约,显然是早就憋着劲儿了。“师姐”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舌头都打了结,“师父,让俺跟师姐打这……这哪好意思啊!” 白衣仙子往前走了两步,裙摆扫过草地,带起串露珠,她站到演武场中央,青石板被踩得“嗒”地一响,挑眉看着孙悟空,眼尾微微上挑,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怎么,不敢了还是觉得打不过我,怕在猴儿们面前丢面子” “谁说俺不敢!”孙悟空被激得热血上涌,猴毛都竖了起来,他一个箭步跳到场中央,落地时震得尘土飞扬,“只是……师姐,你到时候能不能稍微让让俺老孙比如出拳慢半拍,踢腿抬低点” “那可不行。”白衣仙子摇了摇头,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战意,像是藏着两簇小火苗,“考核就得有考核的样子,放水可不是我的作风,更不是齐天大圣该受的待遇。” 玄女站在场边,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准备——开始!” “始”字刚落,白衣仙子便动了。 她双脚微分,膝盖微屈,重心稳稳沉在丹田,双拳护在胸前,拳心相对,指尖几乎要碰到鼻尖,眼神锐利如鹰,连睫毛都绷得笔直。这姿势看似柔和,却藏着千钧之力,仿佛随时能化作扑兔的鹘鸟。 孙悟空见状,也连忙摆出架势,只是他那姿势看着有些怪异:肩膀一高一低,像是被风吹歪的竹竿,膝盖微微内扣,脚尖还往外撇着,活脱脱一副猴拳的架子,只不过外面套了层格斗的壳子,瞧着不伦不类。 白衣仙子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声音像山涧的泉水叮咚:“怎么不用你的猴拳了改学格斗了莫不是觉得猴拳拿不出手” “俺老孙这是把猴拳融入到格斗里了,”孙悟空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看着怪,好用着呢!不信你试试!” 白衣仙子仔细一看,还真是。他那看似松散的站姿里,藏着猴拳独有的灵活——脚跟虚点地面,随时能蹦跳躲闪,手肘微屈,出拳的角度刁钻得很,带着股猴子特有的机灵劲儿,像是随时能从石缝里钻出去。 “那我可就来了!”白衣仙子娇喝一声,声音清亮如银铃,身影一晃,如柳絮般飘了过来,脚下几乎没沾尘土,拳头带着一阵香风,直取孙悟空的面门。那拳看着轻飘飘的,却裹着股暗劲,拳风扫过,连空气都泛起涟漪。 孙悟空早有准备,脑袋猛地一偏,像被风吹动的芦苇,险险躲过拳头。同时右手如灵蛇出洞,顺势拍出,掌心精准地拍在白衣仙子的拳头上,用的正是太极拳的“引进落空”之法,将她的力道引向左侧,让拳头“呼”地擦着他耳朵飞过,带起的风扫得他鬓角的毛都倒了。随即,他左手握拳,快如闪电,直打白衣仙子的小腹——这是猴拳里的“掏裆拳”变招,专打要害,拳风凌厉,带着股野劲儿。 白衣仙子反应极快,腰肢猛地一转,像朵旋转的白梅,裙摆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堪堪躲过他的拳头。同时,她右脚后跟猛地抬起,鞋尖朝下,像把小锥子,精准地踩在了孙悟空的脚背上。“嗷!”孙悟空疼得叫了一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脚趾头都蜷成了团,那疼劲儿顺着脚底板直冲脑门,让他眼前一黑。也正因这一疼,他的左拳失了准头,好巧不巧地打中了白衣仙子的耳朵。 “嗡——”白衣仙子只觉得耳朵里像是钻进了只蜜蜂,“嗡嗡”声没完没了,半边脸都麻了,眼前阵阵发黑,像是蒙了层纱。孙悟空趁机抬起右脚,猛地踢出,脚尖绷得笔直,直踹她的小腿迎面骨。白衣仙子下意识地抬臂去挡,“嘭”的一声闷响,胳膊被踢得发麻,像是灌了铅。 但她反应极快,借着这股力道,身子猛地一旋,右腿顺势抬起,膝盖微弯,稳稳夹在了孙悟空的腋下,像把铁钳似的,想把他掀翻在地。 孙悟空见状,索性借力腾空跃起,身子在空中拧成个麻花,左脚猛地蹬向白衣仙子的胸口,用的是猴拳里的“蹬山跳”。白衣仙子被这股力道蹬得连连后退,“噔噔噔”退了三四步才站稳,胸口微微起伏,裙角都被带得翻了起来。 她揉了揉耳朵,指尖按在耳廓上轻轻打转,晃了晃脑袋,那“嗡嗡”声渐渐消失,眼前也清明起来。看着孙悟空,她眼里多了几分赞赏,点了点头:“可以呀,有长进,比上次在竹林里练的时候灵活多了,那时候你还只会傻愣愣地硬抗。” “那是自然!”孙悟空得意地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又发出“咔咔”声,“俺老孙可是天天练呢!早晚各打一套拳,风雨无阻!” 白衣仙子笑了笑,抬手活动了一下肩膀,骨节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像是老树在舒展枝丫。她的眼神变了,刚才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专注,连呼吸都变得悠长平稳。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师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重起来,连风都放慢了脚步。 果然,下一秒,白衣仙子的身影再次动了,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几乎化成了一道白影,脚不沾地般飘来,带起的风掀起了地面的落叶。 她猛地贴近孙悟空,双拳如雨点般打了过来,拳风凌厉,带着股不容小觑的力道,像是要把空气都打穿。左拳取面门,右拳攻小腹,拳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孙悟空连忙施展太极拳的卸力技巧,双臂如绵,想把她的拳头引向一旁。可这次白衣仙子的力道极大,拳头上像是裹着铅块,他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竟没完全卸开,被震得“噔噔噔”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脚下的青石板都被踩得微微发颤。 还没等他喘口气,白衣仙子又贴了上来,两人瞬间缠在了一起。孙悟空干脆伸出手臂,死死缠住她的胳膊,两人你拉我拽,谁也不让谁,胳膊肘撞在一起发出“砰砰”声,像是在跳一场激烈的角力舞。孙悟空突然腾出一只手,快如闪电,五指并拢如刀,击中了白衣仙子的小腹。 “啊!”白衣仙子疼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臂。孙悟空立刻上前一步,想把她按倒。可白衣仙子也是个硬茬,忍着疼,右脚猛地抬起,一脚踢在孙悟空的小腿胫骨上——那里全是骨头,最怕磕碰。 “嘶!”孙悟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跪倒。他也是个狠性子,干脆借着这股疼劲,猛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死死压住白衣仙子。两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上,滚作一团,孙悟空压在上面,白衣仙子在下面,两人都喘着粗气,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站在一旁的玄女看得直乐,玄女说:“第二项,你们觉得谁输谁赢” 说着把孙悟空,白衣仙子拉了起来,白衣仙子在一旁揉了揉腹部说:“你这猴子下手可真狠,疼死我了。” 孙悟空说:“师姐对不起。” 白衣仙子说:“没事儿,不怪你。”孙悟空对玄女说:“师父,要不平局” 玄女说:“行,那就平局。但是,等到猴子们考核完仍然要继续,必须要分出胜负。” 孙悟空说:“知道了。” 玄女笑了笑,转头对南方七宿和猪八戒说:“该考和猴子猴孙们了,认真点。” 众神说:“娘娘,明白!” 演武场上顿时热闹起来,响起了枪声。 赋词一首: 《临江仙演武场考核》 宴罢携糕归洞府,晨曦演武声喧。 枪鸣靶落众猴欢。 狙枪穿远的,机括震山峦。 仙子猴王争胜负,拳风腿影连环。 滚翻相拥未分判。 且观兵卒试,再决胜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