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食物不是这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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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水平：时序印记 lv0.00【枯竭】 | 观星台接口 0%【离线】 | 身体状况：极度虚弱，左臂【未知衰老容器/净化信标载体】不稳定，能量储备11.7% | 林薇同化度：73.8%【高危】） “温和”老人嗤笑一声，把那截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屁股狠狠摁在身旁一块凸起的、像是某种机器残骸的金属上，发出“嗤”的轻响，“在这鬼地方，‘温和’就是他妈的等死！”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得激起一片尘埃，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游方向的黑暗，耳朵微微抽动，像是在捕捉着常人无法听闻的频率。 “来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不止一个……脚步很碎，很轻……不像是‘裁缝’那种大家伙，也不像是有实体的‘清道夫’……” 王强也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冰冷的“岛壁”上，屏住呼吸。他左臂皮肤下的灰色星云旋转明显加快了，不再是舒适的脉动，而是一种带着警惕和……一丝难以抑制的“饥渴”的悸动。手腕上的信标印记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麻感。 【……目标接近……同频无序熵增反应增强……判定：可吸收能源……风险等级：中……】 可吸收能源风险中 这冰冷的提示让王强心头一紧，又莫名生出一丝希望。就像在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到了一滩颜色可疑的水洼。 “是什么东西”他哑声问。 “不知道，但这片‘老林子’里，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有可能成精。”老人从工装裤的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看起来像是大号螺丝刀，但尖端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古怪武器，紧紧攥在手里，“小心点，这些东西往往比那些大家伙更毒，更防不胜防。” 窸窸窣窣……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坚硬的节肢刮擦混凝土和金属表面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伴随着这声音，下游的黑暗中，开始浮现出一点一点、幽幽的、惨绿色的光点。 越来越多，如同夏日坟场里汇聚的萤火虫，但排列方式却隐隐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规律性。 借着这惨绿的光，王强勉强看清了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只……约莫巴掌大小，外形类似潮虫（西瓜虫），但甲壳却是某种暗淡金属质感，缝隙间不断渗出粘稠黑色油状物的“虫子”。它们的复眼就是那些惨绿色的光点，此刻正齐刷刷地“盯”着垃圾岛的方向。它们移动的方式并非爬行，而是时而滚动，时而弹跳，动作迅捷而诡异，数量之多，几乎覆盖了前方大片的水面和岸墙。 而在这些“油潮虫”的后方，水面上，缓缓漂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陶罐。 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布满了裂纹和污渍的、颈部细长的灰褐色陶罐。罐口被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凝固血液又像是蜡封的东西紧紧封住。陶罐自身没有任何动力，就那样静静地随着极其缓慢的水流漂浮，但所过之处，那些“油潮虫”纷纷避让，仿佛在簇拥着它们的“王”。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墓穴泥土、陈旧血液和某种香料腐败后的怪异气味，随着陶罐的靠近弥漫开来。 王强左臂的悸动达到了顶峰！灰色星云疯狂旋转，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那冰冷的“饥渴”感几乎要冲破他的意志！ 【！！！高纯度无序熵增聚合体！！！极度危险！！！优先吸收目标！！！警告！！！载体过载风险极高！！！】 冰冷的提示音第一次带上了强烈的警告意味，但那份“优先吸收”的渴望，也同样强烈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是‘陶罐人偶’的碎片……或者劣化复制体……”老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妈的……怎么连这种晦气东西都引出来了！这东西本身不强，但罐子里装的……是‘时间的脓水’，沾上一点，够你老掉一百岁！” 陶罐人偶！王强想起老k资料里提到过的、看守者的低级爪牙之一，擅长制造局部的时间加速或衰老领域！ 眼前这个，虽然看起来只是个罐子，但散发的气息，绝对同源！ 那陶罐漂到距离垃圾岛约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罐身轻轻晃动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腐朽意味的波动，以陶罐为中心扩散开来！ 波动扫过水面，那片区域的污水肉眼可见地变得粘稠、颜色加深，甚至冒起了细密的气泡。扫过一只躲闪不及的“油潮虫”，那虫子惨绿色的复眼瞬间黯淡，金属甲壳以惊人的速度锈蚀、剥落，眨眼间就化作一团黑灰，沉入水底。 时间衰老场！ “躲开！”老人一把将王强往后拽。 但王强的左臂，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猛地抬起，掌心（如果他那只覆盖着灰色星云的手臂还能称之为掌心的话）对准了那扩散而来的衰老波动！ 不是防御，而是……吞噬！ 呼——！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王强左臂爆发而出！那无形的衰老波动，如同遇到了黑洞的海水，疯狂地朝着他的左臂涌去！皮肤下的灰色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发出低沉的、仿佛饥渴已久的嗡鸣！ 【！！！吸收中！！！能量储备提升：11.7%... 13.2%... 15.8%... 警告！载体过载！稳定性急剧下降！！！】 冰冷的提示音疯狂闪烁。 王强感觉自己的左臂仿佛要被撑爆了！那不仅仅是能量的注入，更是大量“衰老”、“腐朽”概念的强行灌入！剧痛、冰冷、以及一种万物终将归于尘埃的绝望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小子！控制住！别被它同化了！”老人的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只漂浮的陶罐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罐身剧烈地摇晃起来，封口的暗红色物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更多的、更浓郁的衰老波动如同触手般从中伸出，不再是扩散，而是集中起来，狠狠撞向王强左臂形成的“吸力漩涡”！ 两股同源却不同性质的无序衰老力量，以王强的左臂为战场，开始了疯狂的对抗与吞噬！ 灰色的光芒与惨绿的幽光在王强左臂周围交织、碰撞、湮灭！他整条左臂的皮肤开始出现更深的龟裂，裂纹中透出的不再是星云的光芒，而是某种更深沉、更不祥的黑暗！手腕上的信标印记变得滚烫，仿佛烙铁！ 【能量储备：18.9%... 21.5%... 过载临界！！！强制分流！！！】 轰！！！ 王强感觉自己左臂的某个“阀门”被强行冲开了！一股混杂着灰色与惨绿、凝练到极致的衰老能量束，不受控制地从他掌心（）喷射而出，不是射向陶罐，而是歪打正着地射向了旁边簇拥着的大量“油潮虫”！ 嗤嗤嗤——！ 如同热刀切过黄油，被能量束扫过的“油潮虫”连惨叫都没发出，瞬间集体老化、崩解成最基本的粒子，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这一击，清空了一大片区域！ 但同时，王强也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左臂无力地垂下，皮肤下的星云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裂纹缓缓弥合，但那种不稳定的悸动感却更加强烈。剧烈的头痛和虚脱感几乎将他击垮。 【能量储备：19.1%……载体稳定性：【极低】……检测到未知异种熵增残留……正在分析……】 那漂浮的陶罐，在喷发出大量衰老波动后，罐身的裂纹更多了，连漂浮都变得有些不稳。它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无声地向着下游更深处的黑暗退去，那些残余的“油潮虫”也如同潮水般跟随退却。 它们……暂时撤退了。 垃圾岛周围，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水面上残留的、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涟漪，证明着刚才那短暂而凶险的交锋。 王强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汗水混合着污水泥浆，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抬起颤抖的右手，摸了摸左臂，触感依旧冰冷，但内部仿佛多了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更加狂躁的“东西”。 “看来……”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看着同样松了口气、但眼神更加凝重的老人，“‘温和’不了……而且，我们好像捅了更大的马蜂窝” 老人没有笑，他走到王强身边，蹲下，仔细查看他那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左臂。 “何止是马蜂窝……”他声音干涩，“你刚才，等于当着‘主人’的面，抢了它喂狗的肉，还把它狗的碗给砸了。” “等着吧，小子，‘陶罐’不会就这么算了。它回去‘告状’……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这种碎片了。” 王强看着自己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左臂，又看了看陶罐消失的黑暗下游。 食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而他的“充电”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以及更多闻着味儿找来的“猎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