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的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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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拎着那两个大包袱离开后，林晚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工、休息、修炼内力，循环往复。 但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仍在涌动。赵梅虽然不再主动挑衅，但那阴冷的目光和偶尔故意弄出的响动，无不显示着她的不甘。林晚只当是蚊蝇嗡嗡，并不理会，将更多心神放在内力的温养和对这个时代的学习上。 那丝内力依旧微弱，运行缓慢，但每日坚持不懈的引导，效果正一点点累积。她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比之前暖和了些，劳作后的恢复速度也快了一点。最明显的是精神，不再像刚穿越时那样容易疲惫昏沉，思考问题时也更加清晰敏锐。 她在等，等陆铮的消息，等那批衣服的命运。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短。 仅仅过了三天，傍晚下工回来，林晚正在院子里打水，就看到瘦猴骑着那辆二八大杠，风风火火地冲到知青点门口，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红光。 “林晚同志！林晚同志！”他隔着院门就压低声音喊，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成了！卖完了！全卖完了！” 院子里不止林晚一人，周红和王丽丽也在。听到瘦猴的喊声，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林晚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放下水瓢，走到院门口，用眼神制止了瘦猴后面更大声的话。 瘦猴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才凑近极小声道：“陆哥让你过去一趟，老地方！钱！分钱！”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气音吐出来的，眼睛亮得吓人。 林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瘦猴如释重负，又难掩兴奋地搓搓手，骑上车一溜烟跑了。 周红好奇地问：“林晚，谁啊什么事这么高兴” “一个熟人，帮了点忙，事情办成了。”林晚含糊地解释了一句，没多说，转身回屋放下东西，便出了门。 她脚步平稳，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全卖完了这么快效果如何 走到那条僻静的巷口，陆铮已经等在那里。他依旧是那副双手插兜、靠墙而立的姿势，但眉宇间那股隐隐的烦躁和不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着的、如同猎豹捕食成功后的亢奋与锐利。 看到林晚，他站直身体，没说话，直接从工装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她。 林晚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是纸币的触感。她打开报纸，里面是一叠摞得整整齐齐的钱，大多是块票和毛票，也有几张“大团结”（十元面值）。 “点点。”陆铮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那种过度兴奋后强行压抑的痕迹，“男装外套，八块一件，五件四十。女装衬衫，五块一件，三件十五。那两条裙子，”他顿了顿，目光有些奇异地看着林晚，“十二块一条，两条二十四。总共七十九块。按五五分，你该得三十九块五。这里是四十，不用找了。” 林晚快速心算了一遍，数目没错。她没客气，将钱仔细收好。四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两三个月的纯收入了。而这，只是第一批十件衣服，短短几天内的利润分成。 “卖得很快。”林晚陈述事实，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提到这个，陆铮眼底的亢奋再也压不住，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惯有的痞气，却更多是得意：“何止是快！他娘的，老子就没见过这么抢手的货！” 他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股热切：“那男装还好，样子精神，几个兄弟穿着显摆，就有熟人问，没两天就出完了。女装才叫厉害！尤其是那两条格子裙子！” 他仿佛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语气带着惊叹：“我就让瘦猴他妹，穿上那条裙子，在小学和纺织厂门口走了两圈，好家伙！直接被围住了！那些女工、女老师，眼睛都直了！问在哪买的，多少钱！十二块啊！够买多少斤肉了！她们愣是眼睛都不眨！两条裙子，当场就抢没了！衬衫也搭着卖出去两件！” 林晚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果然，爱美之心是无法被完全压抑的，尤其是在相对有点收入和见识的年轻女性群体中。她那件连衣裙，精准地抓住了她们潜藏的需求。 “剩下的衬衫，我拿到邻镇的黑市上，没半天也出清了。”陆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林晚的眼神，彻底没了最初的轻视和后来的惊惧，只剩下一种火热的、看待“摇钱树”般的灼热，“林晚，你这脑子，真他妈是金的！” 林晚对他粗鲁的夸赞不置可否，只是问：“布料成本，人工成本，扣除掉了吗” “放心，分给你的这是纯利。”陆铮摆摆手，“布的本钱和给老陈的工钱，我已经扣掉了。下次还能压压价，成本还能更低。” 他很懂行，也很有手段。林晚心里评价。与这样的人合作，效率确实高。 “下一步”林晚问。第一批试水成功，接下来就该扩大规模了。 陆铮显然早已想好，立刻道：“继续做！趁热打铁！这次多做点，样子也多弄几个！男装女装都要！布料我去搞，老陈那边我让他再找两个信得过的帮手，加快速度！” 他显得干劲十足，仿佛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在向他招手。 “好。”林晚点头，“我回去想想新样子。” “尽快！”陆铮强调，随即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个小玻璃瓶，塞给林晚，“给。” 林晚低头一看，是一瓶麦乳精。在这个年代，这算是高级营养品了。 “看你那身板，风一吹就倒，别到时候钱没赚到，人先垮了。”陆铮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敢直视她。 林晚握着那瓶带着凉意的麦乳精，看着面前这个别别扭扭给她塞营养品的混混头子，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谢谢。”她低声道。 陆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插回兜里。“走了！有新样子了让瘦猴告诉我！”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快步离开。 林晚看着他有些仓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麦乳精和怀里那厚厚一叠钱。 第一批成衣的意外畅销，不仅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似乎……也微妙地改变了她和陆铮之间那种纯粹由武力威慑建立起来的、脆弱而紧张的关系。 合作，因为利益的捆绑，开始变得稳固。 而那个看似凶狠不羁的男人，似乎也露出了他性格中……颇为有趣的一面。 林晚将麦乳精和钱小心收好，走出巷口。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抬起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一片澄澈。 第一步，走通了。 那么，下一步，就该走得更快，更稳。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