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过得也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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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的呼吸停滞在胸腔。 他看见戒指消失在黑暗中的弧线,像看见自己精心构建的世界正在崩塌。 他发现自己竟在发抖,膝盖软得快要跪下来。 “作数…” 当然作数。 他重复着,声音虚浮得像溺水者的求救。 指甲早已掐进掌心,可比起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这点痛简直微不足道。 行,作数就行! 她歪着头,泪痣在月光下红得妖异: “不过呢,我现在可没耐心玩恋爱游戏。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她指甲地敲在李师兄心口: 机会只有一次。 她眼底翻涌着黑沉沉的旋涡,一字一顿地问: 敢、娶、吗 李旭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 他嘴唇哆嗦着,像离水的鱼般艰难喘息: 我......还没准备…...” 最后那个字,终究卡死在喉咙里。 丁浅突然笑出声来,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 师兄啊,你这副被吓坏的样子。 她声音陡然转冷,指尖狠狠掐住他下巴: 可真让人,想欺负得更狠呢 松开手时,几道鲜红的指痕在他惨白的皮肤上妖艳绽放。 她用方才掐过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不敢的话,就滚远点哦。 对...不起... 丁浅忽然眨了眨眼,周身那股浓稠的危险气息竟如潮水般瞬间退去。 师兄怎么这个表情呀 她噗嗤笑出声,语气轻快得仿佛换了个人: 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啦,吓到你了吧 李师兄彻底呆滞在原地。 眼前的女孩又变回了那个温婉认真的丁组长,眉眼柔和,语气体贴。 仿佛方才那个扔戒指、掐下巴的疯批美人,只是他精神失常产生的幻觉。 丁浅整理好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眼神忽然变得格外清明。 师兄,我们真的不合适。 没等对方开口,她就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你喜欢的,不过是实验室里那个精心伪装的假象,从来都不是真实的我。 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对不起…… 浅浅。 他比谁都清楚。 就在刚才那致命的犹豫里,有些东西已经永远碎裂了。 就像那枚被她决绝地扔进黑暗的戒指,再也寻不回来。 走吧。该回去找老师了。 两人结束了谈话,丁浅随手将手机丢进挎包。 她突然侧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花园。 她的视线,隔着朦胧的夜色与十数米的距离。 不偏不倚,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 目光平静的没有丝毫的波澜。 凌寒甚至都无法确定。 她究竟有没有真的看见自己。 他看着她从容起身,伸手整理着身上的黑色礼服裙。 侧影在月光下显得疏离又冷艳。 然后没有片刻迟疑,与那位师兄并肩朝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走去。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凌寒死死攥着沙发扶手,向来从容不迫的凌氏总裁,此刻连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说不清此刻涌上心头的,究竟是庆幸,还是更深的失落。 就像他分不清此刻喉间灼烧的苦涩,究竟是源于杯中的烈酒。 还是那些早已腐烂在心底、如今开始疯狂反噬的旧日时光。 ……. 丁浅跨进宴会厅的瞬间,喉间火烧般的刺痛让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今晚说了太多话,抽了太多烟,声带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打磨过。 与李师兄分开后,她径直走向角落的吧台。 威士忌。 谢谢。 第一杯酒灌下去时,酒精灼烧着食道,却奇妙地麻痹了喉咙的疼痛。 当她刚端起第二杯酒时,陈默突然在她身侧的高脚凳上坐下。 “好久不见。” 陈默举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 “好久不见。” 陈默说:他也来了。 她指尖的酒杯突然倾斜,一滴酒液溅落在她中指指根。 那里还留着道浅浅的、却无比清晰的戒痕。 她仰头喝下酒,淡淡的说: 看见了。 那个熟悉到刻入她灵魂的身影,只需一眼,便可认出。 陈默的眉头越拧越紧。 她仰头灌酒的姿势太过利落,周身萦绕的烟草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他忍不住开口: 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 丁浅懒散地晃着酒杯,她突然扣住杯口,斜睨向他: 倒是你,这好像是医药行业的晚宴 小祖宗……陈默低笑出声,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弯弯: 我们陈氏旗下的医药板块,规模也不算小呢。要不要考虑合作 丁浅举杯示意:我的荣幸。 你家清溪呢 没来。她最讨厌这种场合。不过要是知道你在,肯定坐火箭也要赶来。 他顿了顿: 你们一年多没见了吧 丁浅低笑,喉间带着烟酒浸润过的沙哑: 你和他... 陈默的声音突然卡住。 她懒懒的抬眼看他: 陈总有何指教 陈默突然敛去所有笑意:别怪他。 他过得也很苦。 不会。她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怎么会怪他呢 那七年里,他给予的倾心守护、刻骨温柔,早已如同生命的底色,深深浸透她的骨髓,成为她的一部分。 人人都以为她洒脱利落,拿得起放得下。 只是没人知道。 她这副看似无坚不摧的皮囊之下,那颗曾经为他热烈跳动的心,早已在无数个无声的夜里,独自腐烂得千疮百孔。 这酒太冲,少喝点。 她刚想端起酒杯,陈默就伸手按住。 丁浅看了眼时间,在这里还有那个人,她确实该回实验室了。 行吧! 她朝酒保扬声道: 换杯红酒,满上。 稀奇啊,居然听劝了 人家乖乖女来的。 她捏着嗓子,笑得眉眼弯弯: 最听劝了 陈总!这边请! 不远处有人举着香槟朝陈默示意。 得,甲方召唤。 陈默无奈地推了推金丝眼镜,起身整理了下西装: 先走了,有机会再聊。保重。 丁浅笑着摆摆手: 赶紧去吧,陈大忙人。 丁浅正打算喝完杯里的红酒就撤,余光瞥见师傅在不远处朝她招手,身旁还站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士。 典型的甲方模样。 这老头…… 她撇撇嘴,认命地迈开步子。 恰在此时,手机信息地响起。 是娜娜发来安全到家的信息。 我也得赶紧撤了! 他在这里,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小声嘀咕,低头回着娜娜的消息,准备顺道去跟师傅道别就溜回实验室。 谁知刚走出几步,后背猛地传来一股巨力! 我靠! 她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栽去,右脚踝传来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