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秘的小卖部老板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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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青年看到九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误会，误会。” 那个拿着折叠刀的人收起刀，赶紧赔笑，“我们认错人了。”拉着同伴就往外面挤，差点被绊倒。 “牛逼啊九哥！”梁爽凑上去，九章没理他，转身回了包间门口，跟没事人一样。 从迪厅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了，大家都累的够呛。刘一招了几辆出租车，“你们今晚也别回去了，我去酒店开个房，我们继续喝。” 我们都说没问题，我们就坐着出租车来到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酒店的大堂里铺着红地毯，服务员看着我们这群醉醺醺的学生，眼神有点怪，但还是给我们开了房。 套房大得离谱，两室一厅的那种，客厅里摆着沙发和桌子。刘一让服务员送了几份炒饭，又上了几件啤酒，大家瘫在沙发上，一边吃喝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是意甲联赛，ac米兰对尤文图斯。 那个年代，姚明还没有进入nba，中国足球的水平还蒸蒸日上，所以我们国家的第一运动毫无疑问是足球，是个男生都看过球，我们一边吃喝一边看球，侃球，连九章都打开了话匣子。 过了一会，比赛就结束了，特雷泽盖和皮耶罗各进一球，尤文图斯2：0取胜，这场比赛看着挺过瘾的，小王和梁爽又开始吹牛，说自己足球踢得多牛逼，刘一没怎么搭话，就笑着听。 除了伊琳外，刘一倒是跟我和博伦聊得多，我俩可能看起来更像好学生，他问我们学习怎么样，学校里生活怎么样，说“还是你们学生好，没那么多烦心事”。 “刘哥，你这么有钱，还烦啥”博伦傻乎乎地问。 刘一没说话，喝了口酒，眼神有点飘。老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笑了笑：“你们不懂。” 后半夜我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中间半梦半醒地爬回卧室，在大床上睡，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他们在客厅里打牌，尼玛的，这帮牲口精力也太充沛了。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身边是梁爽和博伦，小王蜷在角落里。我走出卧室，看到刘一和江帆睡在沙发上，九章和老于直接躺在地毯上，盖着件外套。 “醒了”刘一坐起来，头发有点乱，“我退了房，你们直接走吧，我让老于给你们叫车。” “谢了刘哥。”我赶紧爬起来，大家迷迷糊糊地收拾东西，梁爽还在跟刘一要手机号，刘一笑了笑没给，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去游戏厅，报我名字。” 他没提城西中学，没提高玉龙，没提小卖部，好像我们真的只是在游戏厅偶遇的朋友。 临走的时候，我叫住博伦和伊琳，让他们陪我去买手机和cd机，伊琳欣然应允，博伦说他先回家了，家里催的急，真是我的好兄弟，想给我和伊琳制造独处空间。 我现在对伊琳突然又没有太多感觉了，心动来的快去的也快，主要是昨天跟刘一玩了一天，我意识到我和伊琳不合适，实际上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是初中时候恰好做了同桌，穿着一样的校服，在同一间教室朝夕相处，才给了我一种错觉，似乎我和她是一类人。 我和伊琳又打车回了耀达广场，我的口袋里有两千块钱，伊琳觉得我这个预算有点悬，我说：“不需要买名牌，能用就行。” 伊琳陪我上了三楼，今天假期人多，不用担心遇到抢钱的混混，我们先去挑手机。 我就是盯着诺基亚去买的，因为我喜欢打架，手机难免磕着碰着，所以我一定要挑一款耐砸耐摔的。 我首先盯上了诺基亚8310，红白配色，特别好看，结果一看价格我就死心了，尼玛的三千多，这可是2001年的三千多，那时候大部分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多。 我只好买了一台直板3310，一千块钱，尼玛币丑的要死，不过坚硬程度我倒是很满意，感觉都能拿来当砖头拍人了。 付完钱，钱包里只剩一千出头的现金了。伊琳在旁边笑：“够抠门的，就买个这” “能用就行。”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摸上去硬邦邦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再去看看cd机”伊琳拉着我往数码区走，她就拉了我一下，就松开了手，我们俩并肩走着，说实话，和女生逛街时候不牵手，我总感觉有点别扭。 索尼专柜的cd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银色的机身，薄得像块铁片，旁边还摆着个耳机，看着就高级。“这个多少钱”我指着问。 “1200，最新款，支持防震。”促销员插上电源，按下播放键，里面的碟片转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有点犹豫。1200，比手机还贵，我的钱根本不够。 “喜欢就买呗。”伊琳看出我的心思，伸手就要掏钱，“差多少我帮你补。” “不用。”我按住她的手，“看看别的。” 旁边柜台摆着个国产的，黑色的，看着敦实，标价998。“这个也行。”我拿起来试了试，按键有点硬，但声音挺清楚。 “这破玩意”伊琳皱眉，“音质差远了。” “没事，能听歌就行，我又不是听什么交响乐。”我让促销员开票，付完钱，钱包里只剩两张十元了。 “你也是个犟种。”伊琳白了我一眼，却没再说啥，拉着我往音像区走，“光有机器没cd怎么行我帮你挑几张。” 音像店的货架上摆满了cd，花花绿绿的。伊琳在华语区翻了半天，抽出一张递给我：“五月天的《人生海海》，去年出的，超好听。” 封面是五个男生站在海边，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的。“这谁啊没听过。” “你落伍了吧”伊琳敲了敲我的脑袋，“这个组合出道三年了，我跟你说，他们以后肯定能火。” 她又在日韩区拿了张h.o.t的cd，封面是五个穿银色衣服的男生，看着像机器人，这个组合我倒是有所耳闻，他们也算是初代爆火的韩国男团了。 最后在欧美区翻出林肯公园的《hybrid theory》，封面黑黢黢的，看着挺凶。 我摸了摸口袋，这三张碟加起来得两百多，兜里的钱连零头都不够。“算了，下次再买吧。” “我请你。”伊琳直接往收银台走，“就当祝贺你买新手机了。” “这怎么行……” “跟姐客气啥”伊琳把钱递过去，回头冲我笑，“以后有钱了再请我吃烤串。” 从商场出来，太阳有点晒。我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伊琳把五月天的cd塞进机器，插上耳机递给我一只。 前奏一响，就是鼓点和吉他，主唱的声音有点沙哑，唱着“我坐在床前，望着窗外，回忆满天”。风从广场吹过来，带着点热意，耳机里的歌声混着远处的车喇叭，突然觉得特别舒服。 “怎么样好听吧”伊琳侧过头看我，阳光照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还行。”我嘴上说着，把音量调大了点。 她没说话，跟着音乐轻轻晃着头，嘴里小声哼着歌词。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情愫，但没有昨天在海边那么炙热，也可能是此刻她没穿泳装的缘故。 “以后他们开演唱会，我一定去看。”伊琳突然说。 “行啊，到时候我陪你去。”我随口说道。 耳机里的歌换到《温柔》，节奏慢下来，主唱唱着“不打扰，是我的温柔”。伊琳把耳机往我这边推了推，两个人靠得更近了，肩膀挨着肩膀，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并肩走到公交站，伊琳突然说：“下次有空，我带你来买新的碟片，我看你对现在的乐坛根本不了解。” “好。”我点点头，看着她上了公交车，窗户里的她冲我挥了挥手，又比了个鬼脸，夕阳透过窗撒在她脸上，我感觉她就像一朵晃来晃去的向日葵。 公交车开走的时候，我耳机里还在放五月天的歌。我摸出刚买的手机，按了几下，想给她存个号码，却发现还不知道她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