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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州属古代百越的一部分,秦始皇曾派遣屠睢、任嚣、赵佗等人南征百越,历时四年成功,此后赵佗等人着手发展百越,鼓励汉人与百越各族通婚,交州因而兴盛,待到陈胜和吴广起义、楚汉争霸、秦王朝彻底破灭,交州便成为无人问津的地方。
任嚣死后,赵佗得以掌权,他听从任嚣的遗言着手建国,国号南越,利用交州依山傍海和险峻难进的地形抵挡中原的王侯,其后,交州几度成为大汉的藩属国,又几度被迫脱离,且疆域日渐扩张,前后历经四代王朝,直到汉武帝挥军南征才彻底灭亡,从而划分出交州。
交州的地形地势非常险峻,想攻进去非常不易,其西部是南中地区,属于高原山地,有崇山峻岭阻隔,那些通路崎岖难行,哪怕只有两三百人镇守在山间险隘,便是数万大军也是去多少就死多少,而且还是指可以通行的大路。
交州的北方是荆南,东北方是扬州,横贯着五大山岭,可谓天然屏障,只需在狭隘处屯驻兵马,根本没有通过的可能,唯一较为通畅的大路区域,赵佗又兴建了四座雄关,分别是横浦关、阳山关、湟溪关和洭浦关。
汉武帝收复南越之后,体会到平定交州的艰难,担心交州会成为割据势力,便将交州的北部边境南移,横浦关、阳山关、湟溪关和洭浦关都并入荆南的桂阳郡,等于是把交州的门墙给拆了。
荆南通往交州共有三条路。
西边一条小路是从零陵西南部的始安县穿越九嶷山脉,最终抵达交州郁林郡的谭中县城。
中间一条小路是从零陵东南营浦县穿越九嶷山峡谷,最终抵达交州苍梧郡的谢沐县。
东边一条大路便是赵云率军南征的大路,也是相对适合大军行进的路,途径阳山、湟溪、洭浦三关进入交州南海郡。
除此以外,交州与外界的官道大路就只有一条,乃是经由南海郡东部去往扬州,同样要经过数处险隘至极的山道,而江东大军便是从那边增援交州。
此番王旭要直抵郁林郡,再加携带兵马不多,便选择了走最西边的路,待到渡过长江抵达荆南,他立时感受到百姓的爱戴,凡是路过的地方,各郡县的官员和百姓几乎都自发地赶来迎送。
荆南是他起兵的地方,本是他的根基之地,楚国疆土便是荆南百姓跟着他一起打下,因而荆南百姓对他的爱戴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甚至有很多老人在看到他带兵回来的时候泪如泉涌。
“楚王好多年没回来看看,大家都好想你啊……这是乡亲们给楚王和将士们煮的鸡蛋,虽然有些寒碜,但是我们的心意。”一个老人背着一大筐煮好的鸡蛋,手里也端着一大盆,情绪激动到难以自制。
“楚王!我是当年跟随楚王讨伐豫章和荆北的老兵!”一个五十多岁的憨厚汉子端着一口大锅狂奔而来。“这是咱们一群老兵给楚王和弟兄们炖的鸡汤,弟兄们都喝一口再走吧。”
“谢谢……谢谢诸位……”
王旭急忙跃下马背迎过去。
“大家的日子过得还好么日常生活可有短缺”
“不缺!不缺!”
汉子连连摆手,大笑不止。
“我们丰衣足食,吃得饱、穿得暖,手里还有余钱,全靠楚王带着我们打下这片净土!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围观百姓轰然回应,人数多到一眼都望不到头。
王旭的心情过于激动,脑袋罕有地不灵光,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退伍的老兄弟们这些年都好么”
“活下来的都非常好,娶妻生子,安稳富足,娃娃们还能读书识字……早些年那等乱世,我们这些穷人哪里敢想这种生活。”憨厚汉子擦着泪说。
“大家好就好!弟兄们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今日!”
“楚王!弟兄们都说等咱的长子满过十六岁就又去跟着你!”
“好!好!好!”
王旭眼含热泪,不住地点头。
“如今天下未定,今日的富足需要大家共同守护,若没人愿意上战场,今日的一切都会消散,田地又会被别人侵占,妻儿又会饱受穷苦,只要我们努力,日子定然越来越好,一代人强过一代人。”
“誓死追随楚王!”
“誓死追随楚王!”
震耳欲聋的欢呼沿途不绝,甚至严重耽误了行程,但王旭没有拒绝百姓的好意,每到一处总会停驻片刻,陪着热情的百姓说几句,乡亲们送来的食物则是由医官检查之后再交给官员拿去救济孤寡弱小。
这种局面同样令将士们士气大振,个个抬头挺胸,骄傲异常,待到零陵郡的时候,场面更是堪称古来罕见。
作为楚国将士起兵的地方,这里的百姓与王旭几乎是共同熬过最初的艰苦,那时候的王旭甚至经常亲自下田与百姓一起劳作,把饱经战争创伤的零陵郡一点点、一步步建成富饶的大郡,零陵的百姓绝大部分都很尊敬和爱戴他,有些百姓甚至送出自己的居住地几十里也不肯返回,直到王旭和将士们再三苦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时任零陵太守庞季是最早跟随他的老臣,离别的时候,他几乎是千叮咛万嘱咐。
“零陵乃至荆南是楚国的根基之地,这里的百姓与我们是最亲近的,敬慕我,也敬慕你们,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因而调你们来坐镇此地,你们都是士大夫,既然有能力选择这条路,便要勇敢往前走,不要败在半途,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莫负天下莫负卿。”
刘阖和庞季尽皆被感动,当场就郑重地许下承诺。
这种盛况持续到进入人迹罕至的山路才逐渐消失,此后又过了八天,他引兵抵达青云山道,眼见地势越加险峻,他再度放慢了行军速度,且派出大量斥候打探,因为山路对大军来说实在太过难行,而且连问路都没地方问,这些地区别说人,就连鬼都看不到。
“报!!”
一位穿着制式轻甲的斥候屯长从前方快马驰来,徐盛立时策马上前几步。
“何事”
“回禀徐将军,前方十里外的高谷有处坚固营寨,初步探查有千余驻军,周边地势极其险峻,而且挡住了去路,大军恐怕过不去。”
徐盛回头看看王旭,再度出声询问:“是否探清对方是哪里的人马”
“他们……他们……他们打的是荆南王将军旗号,但属下等人实在看不出是哪个王将军。”
“王将军荆南哪里来的王将军”王旭疑惑地接话:“若是强攻,有没有夺取的可能”
“恐怕不行!”
斥候屯长想了想。
“营寨伫立在山谷顶端,两面绝壁,唯有一条贯通南北的狭窄通路,地势非常险,纵是推几根木头下来也能砸死一大片,而且属下判断那里的陷阱非常多,麾下弟兄都没敢太靠近。”
“这……”
众将面面相觑,着实想不明白这支兵马是从哪里来的。
王旭思量半晌,沉声道:“典韦!颜良!你们带几个精锐亲兵跟我去看看!”
“主公不能涉险,此路兵马来历不明,若是山贼该怎么办”徐盛急声劝阻。
“无妨!我们三人过去进退自如,他奈何不了我们!文向安排将士做好准备,若形势不对便快速撤退,山道太过险峻,大军不能在此应战……典韦!颜良!走!跟我去探路!”
“诺!”
三人带着八个武艺较高的精兵跟着斥候屯长赶往营寨,不多时便抵达距离山寨数十丈的半坡,王旭遥遥打量片刻,发现山寨的布局颇有章法,明显是军中风格,不像寻常山匪,心里更是疑惑,待思虑片刻,便主动大声喊话:“前方山寨是何人领头”
山寨那边早就发现他们,立时就传来回音。
“我乃镇南将军、荆南都督王旭麾下,尔等打着楚王旗号意欲作何”
“这……”
王旭、颜良和典韦瞬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