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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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起身，再次向常康行礼道：“南风请求先生赠此药。” 这次常康没有避开，“后日吧，后日我给你送来。” “南风多谢先生赠药！” 虽说是赠药，南风怎好分文不予。示意蒋嬷嬷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常大夫。 常大夫坦然接过，不看不掂量的就放进怀里。 南风没有觉得不妥，更是认为常康是胸广之人，不拘小节。 一旦难开口的话说出来，其它的话就更好开口了。 南风疑惑问：“先生想必清楚我会将此药用在何人身上，先生不认为我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吗” 常康嗤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一多就有争执，争执一多就心怀怨恨。人性皆如此，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会任人宰割。后宅之中手段阴私歹毒，三姑娘不久前不是刚领教吗”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三姑娘明哲保身，常某深以为然。” 南风心中动容，一个暂居府中之人，心思如此通透，而言下之意更是事事以她为先，她何德何能 南风感动一息，又计较起来：“先生为何助我，且还是行这龌龊之事” 常康暗道：问题真多。 但面色不显，颇有道貌岸然之感，郑重道：“三姑娘合我眼缘，常某随性，合我眼缘者，在下会不遗余力的倾力相助。” 南风：竟是这么敷衍的理由 不管如何，南风喜上眉梢，言语间亲昵起来：“往后我便以先生之礼相待，我既合先生眼缘，先生也不要叫三姑娘了，显得生分，先生唤我南风吧。” 常康：这是顺杆子往上爬还真聪明。 “三姑娘，礼不可废，常某现是府上府医，不可乱了尊卑。” 南风只能作罢：“无论如何，南风都以先生相称，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常康点点头，起身：“那我就先回去配药，后日再将药送过来。” 南风起身福礼道：“谢谢先生，先生慢走。” 常大夫出了流光阁，南风询问蒋嬷嬷：“蒋嬷嬷，你有个儿子在前院当差” 蒋嬷嬷答：“是，老奴儿子陈述，今年十七，就是前院跑腿的，上不得台面。”蒋嬷嬷夫家姓陈。 “无妨，叫你儿子过来，我见见。” 蒋嬷嬷吩咐院中一个小丫鬟前去唤人，后又到南风身边伺候。她现在是管事嬷嬷，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常在主子身边才是正理。 不久，陈述进到书房，见着南风下跪磕头。 “起来回话吧。” 陈述点头称是，躬身侯立一旁，不敢和南风对视。 南风暗暗点头，有规有矩，举止有度，道：“你可识字” 陈述略想了想：“回三姑娘，奴才识字，虽文章看不懂，不过平时打算盘，看账本是可以的。” 陈述心道：三姑娘是想提拔自己到铺子任学徒小厮 陈述不敢怠慢，把自己优点提了提。他年纪轻，管事肯定不成，在铺子上呆上几年，也可竞争一下管事位置。 南风心下了然，笑道：“你是个机灵的，我是想提拔你，不过我是想让你去常先生处给他做小厮，你可愿意” 蒋嬷嬷有点着急，生怕儿子拒绝。姑娘看重常先生，只要办好这差事，儿子以后的前程必不会差咯。 陈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府中何时多了一个常先生 也就问出来：“不知是哪位常先生” 蒋嬷嬷看了南风一眼，见她点头，才道:“你个蠢儿，就是府中常大夫。”蒋嬷嬷说话声音有点急切。 南风放任蒋嬷嬷提点，也要看陈述是否心甘情愿，她可不想给先生添堵。 陈述恍然大悟，没有半丝犹豫：“三姑娘，奴才愿意的。”与其给多数人做小厮，不如给一个人做。 “好，你既愿意，今后就是我的人，月例银子翻倍。旁人吩咐可不必理会，有棘手的，可来禀告我。” 言下之意，陈述也是有靠山了，还是府中嫡姑娘。 南风还是吩咐道：“蒋嬷嬷，这是你的儿子，你再调教他几日，再送去常先生处，万万不可怠慢先生。” 蒋嬷嬷眉眼都在笑：“老奴知道，必不让这蠢儿丢了姑娘颜面。老奴感念姑娘提拔，老奴自是不提，如这蠢儿背叛姑娘，不用姑娘吩咐，老奴亲自打死了事。” 这话高明，不光表了衷心，还敲打了陈述。给三姑娘办事，忠心可靠就是关键。 陈述听见亲娘提点，如何不知。 “奴才谢三姑娘提拔，奴才不敢辜负！” 南风很满意。 两日后，常康如约而至。 相互见礼后，向南风简单交代药性及用法。 得知南风还给他配了小厮，虽诧异，却也心中一暖。 看来南风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以先生之礼相待。 躬身拱手道：“得三姑娘看重，常某不胜感激。” 南风侧身一避：“先生折煞我，往后叨扰先生的事情必是少不了了。有个跑腿的伺候，先生也能松快不少。” 陈述上前行礼：“奴才陈述，蒙常先生不弃，先生有事，请尽管吩咐。” 说完，生怕常康不要他，不等常康同意，利索的将本放在案几上的药箱背在身上，而后乖觉的立在常康身后侧。 常康见状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三姑娘，上哪里找的可心人儿” 瞧着着实有点滑稽。 南风也笑：“这是蒋嬷嬷的儿子，看着伶俐，就想着给先生做小厮是可以的。先生若是顺眼，将他留下吧。” 常康回头又打量陈述一番。 陈述的心突突的跳，不敢看常康的眼睛。 常康见陈述故作镇定的模样，好笑的道：“可！” 南风见常康没有推辞，心下大喜。 又提点陈述几句，要照顾好常先生云云。 常康见无甚要事，领着陈述起身告辞。 送走常先生，南风又去书房看秦氏送来的账本。这是秦氏交代的功课，要在繁乱的账上查看出错漏。 功课做完，日落西山，眼看要至酉时了。 南风起身伸伸懒腰，道：“蒋嬷嬷，陪我去给祖母请安吧。”
